天坑中分明是一具具森森甲胄,泡在泥水裡,中間堆着則是一簇簇箭頭。元劍雪不顧身上有傷,躍入泥潭之中,拎起一枚箭頭仔細審視。
那箭頭既有倒鈎又有血槽,正是官府管制的樣式。
而站在泥水中向四周看,可以辨别的甲胄便有上百具,箭頭更是不計其數,兩樣皆是嚴令私鑄私藏之物。
從天坑中上來後元劍雪沉默不語,阿素同樣心驚,這些東西究竟是怎麼被藏入此處的?此時卻聽李容淵淡淡道:“若我所猜不錯,這裡距離王府中的冰窖不遠。”
元劍雪點了點頭,方才他已想清楚,馬房正在冰窖之上,是有人提前将這些兵甲封凍在幾十方巨冰之中,冰上結霜并看不真切内部。待冰塊運入王府之後,打破了冰窖四周灰牆又打薄了上方的土層,接着燃了一把大火,冰塊慢慢融化,那些兵甲便顯露出來。
而融化的冰水逐漸滲入土層之中,再過上些時日,便消失得一點痕迹也無,隻留下那些兵甲被藏在地下,待有心人發覺。這事做的當真無聲無息,令人毫無察覺。
聞李容淵之言,阿素也想明白了其中關竅,心中寒涼,如此大動幹戈,自然是為了坐實元家謀反的罪名。元劍雪似想起一件事,低聲向羅長史吩咐了了句。羅長史鎮定下來,飛速領命而去。
一刻後他方返回,臉色蒼白回報道:“那日運冰的冰室小吏全家皆死在屋内,今日才有人發覺報了官。”
這結果證實方才的推測,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元劍雪沉默不語。即便發覺兵甲所藏之處又如何呢,距離天亮不過隻有幾個時辰,燒也燒不幹淨,運出去更不用想,既出不了城門也無處藏,似乎真隻剩下束手就擒一條路了。
阿素自有同樣的憂慮,不過她卻有一種奇異的直覺,李容淵興許有辦法。
果然,她悄悄擡眸望向他,隻見閃爍的火光之中,李容淵眼神深邃,表情冷靜,微微揚起唇角,似乎胸有成竹。
第34章桃僵阿素緊張地望着李容淵,火光中他……
阿素緊張地望着李容淵,火光中他英俊的側顔柔和沉靜:“要在天亮之前,将這些都處理得不留痕迹。”
元劍雪握住腰間的佩劍,低聲道:“如今隻能将這些兵甲裝箱,縛上重石,沉入湖中。”他方才冷靜思考,終于得出這權宜之計。
元劍雪帶着期冀望向李容淵,待他點頭即刻按部就班行動,李容淵卻淡淡道:“不可。”
元劍雪心一沉,李容淵望着那一片片黑黢黢的物事,眸色深沉:“斷不能留一兵一甲在府中。”
他語氣中的笃定,元劍雪猛然擡頭,知其已有主意,頓時打起精神,仔細聆聽他接下來的每一句話。
李容淵的目光在那些兵甲之上逡巡,片刻後道:“若我未記錯,如今王府之中正有幾十車糧草,是送往城外朔方軍大營的補給。”
元劍雪點頭道:“不錯,阿父回京述職,帶回的部曲駐紮在長安之外三十裡的高平鄉,之前他曾寫信與我,要征二十車糧草以充軍資,隻是……”
想到父親,元劍雪咬牙道:“今日阿父被押入天牢,此事也耽擱了下來”
李容淵果斷道:“從中抽調十輛辎重車來。”
元劍雪睜大眼睛,李容淵從容流暢道:“将這些車上的糧草取下一半,中間空出的地方放置裝箱的甲胄與箭镞,然後将其運出城去。”
元劍雪艱難地吞咽一下:“這法行不通,且不說如今城門已閉,即便以糧草在外掩飾,出的了王府,也通不過監門衛的盤查。”
“更何況,如今宵禁,一遇上巡夜的金吾衛便會被攔下,這無異于自投羅網。”
李容淵翹起唇角道:“便是要自投羅網。”
元劍雪一怔,李容淵招了招手,元劍雪聽話走到他身邊,李容淵在他耳畔低聲吩咐一番,元劍雪的神情從茫然逐漸轉為驚訝,最後鄭重點頭道:“好。”
見阿兄的手緊緊握住玉帶上的佩劍,蓄勢待發的樣子,阿素極好奇李容淵究竟對她說了什麼。她黏在他身邊,不留痕迹拽着他的緞袍一角,微微踮起腳尖,想湊近聽一聽,然而李容淵卻不露一點口風。
許是她動靜有些大,李容淵瞥過來,阿素即刻老老實實站好。雖不知李容淵對阿兄說了什麼,但她卻着實松了口氣。
冬夜風寒,阿素出門時候着急,未曾添衣,幸得馬車中炭火燒得極旺,車廂中暖融融的,她并不覺得冷。下了車之後又是一路火急火燎,阿素内心煎熬,自然更顧不上這些。此時安下心,阿素方覺得周遭涼飕飕的,小小打了一個寒戰,将肩上的帔子又裹得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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