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點了點頭,向着阿素道:“讓飲瀾先帶娘子住下。”那少女微笑道:“随我來吧。”
阿素無法,隻得跟在飲瀾身後,三步一回頭地望着朱雀,卻發覺已不見了她的人影,飲瀾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低聲道:“東苑不比外面,規矩極多,娘子先熟悉熟悉,過段時間再去郎主身前伺候。”
聞言阿素不禁松下口氣,又忍不住想,就知道李容淵沒有平白養着她的道理,這是要她做事才許吃飯了。
見她一直沉思,飲瀾又道:“娘子可曾聽女史說過,郎主平日裡喜歡用什麼香,飲什麼茶,習什麼字,讀什麼書,好什麼樣詩文雅樂?”
阿素瞠目結舌,絞盡腦汁想了許久,才結結巴巴道:“香……要摩伽陀的白檀浸了蘇合,茶要一沸的山泉煎不蒸青的蒙頂,嗯……不加酪漿?字……大約是二王?”
飲瀾歎了口氣,似乎對她這不求上進的樣子頗無奈,指點道:“娘子說的都是老黃曆了,如今郎主喜歡的是三燃的沉水,劍南的蒲桃露,最愛前朝鄢氏的隸書,再論愛讀的書和五音樂律,那可多的去了,隻怕現在說了娘子也記不住
說完拉着阿素的手,語重心長道:“明日我仔細說給娘子,娘子記牢了,萬般不可出錯。”
阿素在飲瀾身後扮了個鬼臉,心道,她确知道李容淵知音善書,于各面涉獵甚廣,可前世他做什麼也沒帶上她,她自然知不了那麼細。想來她做皇後的時候消極怠工了那麼多年,如今卻要為了生計牢牢抱緊大腿。還有一點說來也奇怪,李容淵什麼時候轉了性,竟同她一般愛用沉水了。
阿素心中腹诽,腳下卻不停,跟着飲瀾走到一面平出水的懸山下,透過玄漆的戶牖隐約可見一間家具齊備的靜室,旁邊還有兩間耳室。走進去才發覺古樸而典雅。跪坐在矮榻的茵褥上,阿素望着飲瀾道:“以後我便住這裡嗎?”
飲瀾道:“女史隻讓我收拾房間來,其他一概不知。”
她将阿素的随身之物放在案幾上道:“娘子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教娘子些規矩。”
飲瀾走後,阿素自己呆呆坐着,隻覺得束手束腳,還是第一日她身邊無人伺候,簡直不知要做什麼才好。她默默拱進被衾裡,想起還未洗臉,爬起來在房内走了一圈,進了一旁的盥室,見到浴桶并浴巾倒是齊備,竈台上有隻細長頸的纏絲銅壺,旁邊有個水缸,想必可以燒水。
然而她并不會生火,隻得作罷,尋了木架上的銅盆打了盆冷水,下了個決心,剛把指尖探進去,凍得打了個寒顫,便見朱雀立在門口笑道:“娘子怎麼在這裡,讓我好找。”
飲瀾去而複返,也望着朱雀奇道:“今夜郎主那裡不用人值宿嗎?”
朱雀望着阿素對她道:“不用你,要她去。”
阿素一驚,飲瀾也是一呆,朱雀道:“你去收拾一下,我這便領人過去。”
飲瀾應了諾去了,卻止不住好奇偷偷打量阿素。朱雀将她的随身之物歸置好,牽着阿素又出了門,阿素極忐忑地随她順着石階走上一片台基,有侍從推開兩扇高門,走過長長的廊道才走入一間闊達的廳室,四角皆有燃着鲛油的長明燈,暈出暧昧不明的橘黃,中間高榻四周層層帳幔在熏爐蒸燒出的沉水煙氣中袅袅搖曳,下面有一方矮榻,飲瀾已收拾好,正立在一旁。遠處置了張書案,案前正立着一個人。
阿素局促地站着,李容淵擡眼望了她一瞬,朱雀笑道:“早些休息罷,明日還要上朝。”
李容淵置了手中的書卷,淡淡道:“下去吧。”
朱雀帶着飲瀾退了出去,阿素也想出去,卻聽身後一個低醇的聲音道:“你留着。”
阿素無奈轉身,李容淵起身走到高榻前,望着她。阿素知道是要自己過去伺候,隻能小心翼翼挪過去,然而望着左邊的青鹽、右邊的熱水和站着李容淵,不知道該做什麼。
她猶豫了一瞬,上前一步伸着手去幫他解開銀線滾邊的圓領袍,然而手卻被按住了。李容淵歎了口氣,自己更了衣,隻着中衣赤足踩在案下斑斓的皮毛上,取了青鹽漱口又淨了面,邁入幔帳間道:“睡吧。”
阿素下意識應了一聲,四下環顧,才發覺除了飲瀾剛收拾出的那具矮榻,也沒有别的地方可供她睡覺了,隻能慢慢爬上去,見帳内的光亮熄滅了,才慢慢蒙着被子默默解外衣。
然而她剛扯松了一根系帶,幔帳忽然又掀開,李容淵一步跨到她面前,将她從被衾裡拖出來,歎道:“就這麼睡?”
阿素趕緊系好外衣,李容淵牽着她走到案前,淡淡道:“站好,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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