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後聞言,在一衆年幼的孫子孫女中尋了片刻,也望着安泰道:“怎麼不見鯉奴?”
安泰微笑道:“元郎帶着他在外殿。”
窦太後笑道:“都是家人,不妨的,朕念外孫了。”
順頤打趣道:“恐怕不是妨不妨,而是阿妹不舍得驸馬見我們這些女眷。”
安泰暈生雙頰,斜飛了她一眼,對身邊的秋瞳道:去請郡王和世子來。”她生得好看,眼波流轉有千般妩媚。
元子期飒踏步入内殿的時候,談笑的聲音忽然都停了,數道若不經意的目光不約而同聚在他身上,掩在團扇下的竊竊私語訴說的是這位前朝的皇族,果真有名士遺風,言行舉止皆透着道不出的從容優雅。
父親是開國時封的異姓親王,襲爵降等,他如今承郡王之爵,瀾袍玉帶銙,神彩秀澈,風姿無度,身畔的小郎君與他如出一轍。
元子期牽着愛子的手,沉靜立在安泰身旁。那樣颀長的身姿,擔得起任何一個女人傾心的倚靠。他俯身與安泰低語,眉目英挺,唇畔帶笑,安泰臉上便綻出一個淺淺酒窩來。
元劍雪端莊跪坐在外祖母面前叩首,窦太後笑着拉他坐到自己身邊來。
太子妃楊氏以扇半遮面,微笑道:“小郎如此俊秀,倒将親孫兒們都比下去了。”
她的正經君姑王皇後也笑道:“可正不是如此。”
衆人頓時笑作一片,安泰是太後愛女,先帝時榮寵已極,方才的話也隻适合太子妃說,她與王皇後皆出自高門郡望,此言一出,既讨了安泰的好,也彰顯出她不同尋常的地位來。
今日本是小公主滿月,這話題一引,正事被冷在一旁,無異喧賓奪主。淑妃将女兒抱在懷裡,溫溫婉婉坐在一旁,唇畔帶笑,眉目間卻隐有哀愁,楚楚堪憐。然實則她再明白不過,王皇後失聖眷多年,隻在太後這裡勉強維持體面,于内廷她位同副後,自不會争這一時。
隻可惜這次她又得一女,若是一子,也能稍微幫襯着些六郎,她望着年輕嬌豔,春風得意的太子妃楊氏,微微揚起唇角,這樣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
安泰忽擡眸對元子期道:“暑氣一暈,這般燥熱難耐,夫君重去燃一爐香來罷。”
賢妃陰氏笑道:“如何能勞煩天家嬌客。”要喚宮人,卻被順頤用眼神攔了,她知道安泰隻是不願讓驸馬被這些後宮之事污了耳目。
元子期一笑,姿态娴雅走到殿内一角,從腰間蹀躞帶下取下一丸香,修長的指将其碾碎,投入熏爐,以香箸撥之,有沉靜的煙氣漫上來,引得一片狀不經意的回眸。安泰望着他長身玉立的身影,有些怔怔,他本有出世之才,隻因尚主,如今是衛尉少卿,不過閑職,隻能寄情山水,潛心教女侍香,如潛龍困于池,倘若未做驸馬,又會……
窦太後見安泰心不在焉的樣子,知她挂念愛女,想喚人抱過阿素,此時卻見阿素的傅母蔡夫人急急惶惶奔進來,叩首在地上瑟瑟發抖。
窦太後神色一變,安泰也敏銳察覺不對,起身道:“怎麼?”
蔡夫人擡起頭,流淚道:“奴婢萬死,尋遍了各處也不見小縣主。”
安泰一顫,窦太後沉聲道:“那麼多人跟着,怎會不見?”
蔡夫人哽咽道:“原本無事,過了午虢國夫人抱了她去涼殿小憩,奴婢再去尋,便一點人影也尋不着了。”
虢國夫人這四字一出,下面便有些暧昧不明的目光交接,最後都落在淑妃身上,這些時日她不便侍寝,隐隐有傳言她那位侄女與陛下頗有些不清白。
王皇後大約也曾聽聞此事,目光嚴厲,她出身高貴,最不喜輕浮。賢妃知她心事,輕聲道:“小門小姓,無怪如此。”
淑妃豔冠後宮多年,與她比之,他人皆失意,無怪賢妃意有所指。所以旁人言語她向來一笑置之,況且廣陵高氏雖不及七望卻并非小姓,她的兩位兄長,一位是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是實實在在的宰相,而另一位則是南衙的左羽林将軍。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郇國公的孫女,趙王妃沈氏微微歎了口氣,她祖上是武将,貴以勳功,這樣的出身在諸王妃自不算好,所以重要場合她向來如履薄冰,生怕說錯一句話被指摘了錯處,此時不禁又坐得更端莊了些。
這邊各懷心事,那邊焦急的親娘已經幾步走到殿下,就要親自去尋愛女。元子期攬過安泰,望着蔡夫人沉聲道:“你将今日的事再講一講。”
然而話音剛落,便有人緩緩步入殿中,安泰望見那人眼睛便是一亮。身邊有人輕聲憂道:“九郎?”安泰知是他的養母德妃。
阿素從那人懷裡直起身來,小小地打了個呵欠,帶着困意拖着長長的尾音喚道:“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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