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直覺他不是很高興,一隻手握上她的足踝,将那金鈴解了下來。
而她還在想着方才的事,埋在他頸項裡,茫茫然道:“阿舅為什麼要欺負阿姊。”
李容淵抱着她繼續向前走,想了想道:“因為她不聽話,總挑食。”
阿素聞聽此言,倒像找到了知己,原來阿姊竟同她一般,無怪阿舅比阿嬷還厲害,兇得她哭紅了眼,這麼一想,便不禁生出同情來。
方才不覺,此時見到他,阿素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可是件頂重要的事。
“是不是阿舅許了你出閣,已定好了日子。”她努力像大人似的開口,卻藏不住軟軟糯糯的聲音。
李容淵淡淡“唔”了一聲,捏了捏她的臉道:“知道的倒不少嘛。”
其實阿素并不懂什麼是出閣,隻聽阿嬷說于諸皇子而言這是極重要的一件事,讓她見了九皇子便規規矩矩地頌賀。可阿素知道,待出了閣他就不住在太興宮裡了,這麼一想她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那些背會了話便一點也說不出來了。
所以她隻是窩在他懷裡,小聲問道:“那是不是,以後入宮就見不到你了?”
李容淵沒有說話,身邊有個老宦官恭敬答道:“豐樂坊離皇城不遠,自然得空便去探望貴主。”
阿素順着聲音望去,發覺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黃衣内侍,仔細瞧了瞧,原來是楊英,她睜着大眼睛道:“連你也要一起去?那……能不能也帶上我?”
說完又偷偷望了李容淵一眼,她自覺吃的也不十分多,一向是很好養活的,于是繼續小聲央道:“好不好嘛?”
楊英擡頭望了她一眼,擦了擦汗道:“這……老奴……”
李容淵拍了拍她的背道:“永甯,莫再難為他了。”
之後又淡淡道:“你阿娘來了。”
果然,這句話即刻便引走了阿素全部的注意力。
景雲十七年的仲夏比往常都更喧鬧些,就在這蟬噪聲中,淑妃高氏誕下的小公主方滿一月。今上子嗣綿延,此前已得了十七位公主,所以她的降生便顯得有些平靜,隻在彌月時由母親抱着去拜見太後。
清思殿翠帷之後,窦太後在一衆雲髻蟬鬓的内外命婦拱繞下接過自己的第十八位孫女,笑着點了點她胖嘟嘟的小臉,用一把纏絲金剪鉸掉了她的一撮胎發,便将她交給了一旁侍立的乳姆和宮人。
她年輕時慣于端坐在高殿之上珠簾之後,倒讓人忘記了她也曾是個仙姿佚貌的女子。如今她靠在矮矮的胡榻上,享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當真成了位慈愛的老婦人,隻是年華不曾磨平她的鋒銳,眼角細紋掩不住她鷹凖般的目光。
她是惜福之人,歸政于皇帝,放手幹脆,隻可惜她的後輩們卻像極了年輕時的她,這些年明争暗鬥她看在眼裡,隻有唯一的女兒性子有幾分肖似先帝,所以格外珍愛。
今日幾位已出降的長公主也都入宮來,長安城中鋪設的供牛車出行的錦帳綿延數裡,直通到昭鳳門。但衆人中隻有一位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想來她的女兒緣也是很薄,生了三個兒子,才以高齡得這麼個幺女。
窦太後剛一擡眼,便見安泰已婷婷袅袅上前,向她拜倒:“聖後萬福。”她笑着伸出手臂,安泰便起身扶着她,又親親熱熱喚了句:“阿娘。”
她隻松松挽了個髻,斜插着兩支紅玉簪。眉心貼着金箔花钿,如一隻振翅欲飛的蝶。走過來時身姿聘婷,腰肢纖細,流水般的帔子拂過地上的蓮升磚,坦領下豐腴隐現,膚若凝脂。
安泰偎依在窦太後身邊,顧盼間尋找一番,望着她撒個了嬌,笑道:“怎麼不曾見我的寶兒?想來是阿娘舍不得她,專門将她藏了起來。”
窦太後嗔笑道:“倒是會編排朕。還不是方才鬧着要賞荷花,命人帶着上太液池邊去了,朕看呐,其實就是貪玩。”
安泰知道阿娘口中雖這麼說,實則心裡最舍不得阿素這個外孫女,不然也不能過段時間便要将她接進宮裡住着,她的寶兒在宮裡的時間倒比在她這個親娘身邊還長。
隻是她自成婚以來,膝下也隻有一子一女。夫家人丁不興,她一直盼着能多為他誕育子嗣,卻一直未能如願。
一旁的順頤将女兒阿櫻摟進懷裡,望着安泰笑道:“怎麼不見驸馬。”
順頤的娘隻是位宮人,因窦皇後當年極想要個女兒,先帝便将她養在皇後身邊,後來皇後果然得了個女兒。
她與安泰自小一同長大,安泰很是顧念姊妹之情,為愛女請封也帶上了庶姊的女兒,兩位貴女一位封永甯縣主,另一位封長平縣主。兩人關系親近,言語間便随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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