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吃着蟲子,蟲子也在人類的屍體上生存。
腳下的土地仍然時不時傳來震顫,路上的草叢裡,一些人類的頭骨中藏着畏首畏尾的鳥兒。正好可以順手摸幾個鳥蛋。
被偷走後代的鳥兒憤怒地發出“哇、哇”的叫聲。
居然是烏鴉。
倒黴透頂。
回到房子,敲擊正确的暗号之後,隻剩下白色眼球的陳琳打開了門。她的狀态比姜如許要差很多,眼睛上結着的厚厚的翳已經使她完全喪失視力,白色的菌絲在她的身體内紮根,并且于皮膚上長出大大小小灰白色的瘤子,這是她整個人看上去格外肥胖。
于房子内躲藏的姜父要更為嚴重一些,纖維布滿他整個皮膚,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上等的冰裂紋瓷器。菌絲已經徹底束縛他的四肢,他無法行動。
☆、真理辨明【4】
“爸爸今天還好嗎?”姜如許一邊掰着蝗蟲的腿,把它們丢進鍋裡,一邊問陳琳。姜父一直都是安靜地坐在凳子上,就像是已經和那個木頭闆凳融為一體。昏暗的光線透過被糊上薄紙的玻璃窗,室内散發着一種長期沒有透氣而引發的難聞氣味。
陳琳推開窗戶,觀察着外界的環境。
“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過了,那些蠕蟲還在地底下,應該是吃飽了。”姜如許把鍋裡的蟲腿倒出來,放上光溜溜的柔軟的蟲身,這些不容易保存,應該先吃掉。剛放好食物,沒想到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一張憤怒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你瘋了嗎?”,陳琳胸膛不斷起伏着,身體上的肉瘤因為此刻極為激烈的情緒而不斷抖動,“那是我們的神!我現在完全可以把你丢出去!”
即使是瞎了,還能準确地定位自己女兒的臉,并且狠狠抽上一巴掌。瘋了?姜如許摸着痛得有點麻木的臉,又想起廣場上那個紅裙子的孕婦。大家都已經瘋了吧。算了,和瘋子計較什麼?
她沒有理會正在把臉貼在地面祈禱的陳琳,趁着窗戶還開着,把火苗升起。寡淡無味的蟲子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蛋白質充足。靠着它們,陳琳女士還有力氣在這裡開展她狂熱的信仰。
不理會仍在絮絮叨叨的母親,姜如許乘了一點點蟲子喂給一直待在椅子上沒有動靜的姜父。
他大概是快要死了。蒼白的皮膚已經完全纖維化,就像是攀附在杉木上的莬絲子的枝條,從那些白色的纖維縫隙中,可以看見裡面粉紅色的□□。一些瘤子破裂之後幹癟的外皮留在皮膚上,就像死皮一樣。
結了一層厚厚的翳的眼睛無法倒映出家人的身影,就連氣息也變得格外微弱。親情在此時就顯得格外珍貴起來。
姜如許此刻腦海中突然出現一種荒謬的想法:無論什麼樣的感情,都隻是人為編織出來的,為了使自己生活變得有保障的一份保險罷了。
不過虛構出來的東西總是會有種種缺點,它們畢竟不是自然存在的,也會因為自然的種種壓力而放棄。就像是人們常說的【久病床前無孝子】。
“爸爸,吃東西了。”邊角磨得圓潤的木勺敲開裸露的牙齒,将搗得爛乎乎的蟲泥塞進姜父口中。男人發出“咯、咯”的聲音,就像是被剪開氣管鳥一樣□□。
隻有本能還在維持着他的生命。
突然,他伸出枯槁的手,猛地抓住姜如許的手腕!
“你在做什麼!”姜如許奮力搖晃着被抓住的那隻手,痛苦不斷從被大力鉗制的手臂上傳來。隻是姜父卻像是感受不到女兒的掙紮一樣,不斷收緊手掌。
“咯、咯”他劇烈地喘息着,纖維化的皮膚下面,可以清晰看見黃色的脂肪與粉色的肌肉移動的樣子。
“咯、快、咯。T、額、西。”他不斷眨動這完全萎縮的眼皮,一點點透明的液體從那兩個駭人的巨洞中流出。他的手還是漸漸放松下來,最後重重地砸在椅子的邊角上。
姜如許趕緊将手臂抽出,捂住其上發紫的部分不斷喘氣。桌子上,陳琳已經将鍋裡的食物吃得幹幹淨淨,馬上就要去放下打開的玻璃窗。
如今她的飯量很大。
她誰也不在乎,所以她活得最好。
姜如許将姜父還沒有吃完的蟲子沿着碗沿刮了刮,又去鍋裡刮了剩下來一勺左右的食物,就着桶裡的淨水喝了下去。
另外一邊,陳琳已經開始禱告了。
“待會去幫我看看廣場上【聖水】還在不在。”她指使道,“少了就給我添上去。那些渎神的雜碎,神就應該撕碎他們。”
“神會撕碎他們的,”姜如許拎着已經空蕩蕩麻木地桶說道,“晚上隻要他們不躲起來,神就會撕碎他們。”
“現在,我的好媽媽,太陽快下山了,你确定要我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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