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太重的人最是容易生病,因為太過想念琴師,戲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在病中,戲子常常會想,是不是自己的逾越,讓琴師覺得被侮辱了,不知道琴師是不是覺得他很不堪……
越是這麼想着,戲子的病便每曠愈下,饒是他離開戲班時,班主連帶着琴師的那一份一起算給了戲子,戲子還是财力不濟了。
那是琴師離開後的第五年。
戲子的病,已經眼見着不會再好起來了。床塌前,有人在哭泣,戲子已經看不見了,但他仍舊知道那是誰,是那個傻丫頭啊。
明明早就已經沒錢給那丫頭工錢了,可那傻丫頭卻一直不曾離開,甚至還貼着錢給他治病,雖然那丫頭從來不曾說過什麼,可戲子這般敏銳之人又如何不知道那個丫頭的心思呢?
“你……真是個傻丫頭。”
戲子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那丫頭便握住了他,那溫暖的觸感讓他想起了琴師,這麼一想,他又不住苦笑,終究琴師和他沒有緣分,而他卻還害苦了這麼一個好丫頭。
咳咳。
忽然之間,戲子覺得自己胸口如同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他喘不過氣來,隻得猛烈的咳嗽着。他知道,自己大概壽數将盡了。
他忽然很想多說一些什麼,好像這樣才不枉他在人世走這麼一載。
“丫頭,你還記得他麼?”
“我記得。他和你,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
戲子聽着小丫頭的話,有些好笑,卻也有些心酸。在她的描述裡,自己和琴師俨然是一對恩愛的眷侶。這個丫頭,竟是會挑好聽的說了,隻是,她的心裡會不會很難受?
忽然之間,戲子有些哽咽,他心中動容的說:“此生是檀響欠了你。他……實在太難以讓人忘卻了。如果他年他世再相見,檀響必不負你。”
戲子的語氣很弱,這麼說完,他便沒有再說話了,隻剩了丫頭一個人在說,說着說者,戲子的呼吸都不曾再有了。
戲子,就這麼走了。
戲子走後,那丫頭的心也跟着死去了,于是,她便皈依了佛門,潛心禮佛之餘,丫頭也會常常和人講起戲子和琴師的故事,倒也是機緣巧合,有人便将這故事記了下來,好生安放,隻是時日久遠,書簡斷裂,故事便不全了。
後來,琴師回到了胥鳴城的時候,戲子已逝,他遇見了年邁的丫頭,丫頭本是怨恨琴師對戲子的殘忍,可終究多年事佛,她的心性也不比以往。琴師聽說了書簡,尋了好久才尋得了這書簡,将之編成了故事,隻可惜,琴音猶在,青衣難尋。
因了書簡殘缺,琴師一直不曾知道自己離去以後,戲子是如何心情,緣何丫頭竟是會出家,會那般怨恨他。同樣,他本以為戲子當是會忘記他,和所有凡人一樣娶妻生子,留下血脈,代代相傳。如若真是琴師想得那般,那麼,他便不至于有了這般執念。
可是,琴師歸來,卻如何也打聽不到戲子的消息,琴師便大概猜到了戲子定是沒有按着尋常人那般。
在胥鳴城呆了許久,那一出檀汎演了又演,幾乎成為了世人稱道一時的大戲了。琴師終于還是沒能放下戲子,消失在了世人眼裡,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這檀汎便會再次出現。世上之人有壽數長者,言道,琴師非尋常人,而後便又流言琴師為妖。
後來,琴師終于知曉了全部的故事,他一心一念的尋找着戲子,隻為告訴戲子他的心意。
戲定格在尋找的身影便結束了,随着煙霧和香氣的淡去,衆人雖是沉浸于戲中,卻也漸漸回過神來,直贊這一出戲太過逼真,簡直讓人如臨其境。
命顔不曾回來,唐梨便不曾離去,衆人慢慢的離開了,可是唐梨發現那青衣的男子卻一直不曾動過,他的臉頰上滿滿都是淚水,可他卻好似渾然不覺。
“喂。”
唐梨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将一方帕子遞給了男子,這下男子才終于從自己的情緒中醒來。
那男子茫然的摸了摸臉,驚詫的眼神讓唐梨不由的皺了皺眉。
“我如何會在此?”
男子起身,喃喃的說者,好似全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這裡,為什麼自己流了淚。
男子離去的時候,唐梨忽然靈光一現,想起了什麼,待她回身的時候,命顔和汎川卻是都來到了她的身後。
命顔拍了拍韶明的頭,将他喚醒之後,接過汎川遞來的琴便帶着唐梨和韶明返回了燃犀閣。
“師傅,那個書生就是檀響的轉世吧?”
幫着命顔記下這個故事的時候,唐梨忽然擡頭看了眼命顔,此刻命顔正撫摸着那把琴,神色間是說不出的落寞。聽見唐梨喚她,她輕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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