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幾日,沈夫人來到别院看望女兒,悄聲告訴她,陸家夫人聲稱二兒子要求娶知瑜為妻。沈知瑜神情恍惚:“求娶?”她很不解,以他的身份家世,不愁無名門淑女為配,為何向被休棄了的“貌若無鹽”她,求親?“他說,曾在夢中相見,許是有緣。”沈夫人嗔着點了女兒的額頭,“這可是陸夫人親自講的,竟然連你的八字都知道。夢裡相見,我可不信。你說吧,你是不是和那陸家老二,私自有了首尾?”“母親明鑒,絕無此事。”沈知瑜連忙澄清,雖說母親眼中笑意盈盈,可她也不敢大意。何況,她清楚,她并沒有見過他。她歎息,大概真是夢境吧。她幼時跟着兄長偷偷看過幾本話本子,故事中的才子佳人,也有以夢傳情的?莫非就是如此?隻是為何她的夢這般怪異?母親問她的意見,說是那陸家公子求親,雖要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也想要她點頭。沈知瑜默了半晌,想到自己夢裡,對于嫁給他,大約是歡喜的。在母親殷切的目光中,她微啟唇,輕聲道:“母親做主便是。”是緣也好,是怨也罷。他敢娶,她就敢嫁。……饒是如此,沈知瑜還是在觀音像前拜了許久。說來也怪,自兩家議親開始,她不再做那個夢了,夜夜好眠。不知陸家用了什麼法子,竟求來了皇帝的旨意。有了聖上賜婚,沈夫人腰杆子更直了,走路生風,定要讓女兒風光大嫁。又是十裡紅妝,沈知瑜坐在轎子裡忐忑而期待。從頭到尾,都很順利。跨火盆時,她聽到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别怕,有我。”她身子一僵,或許是錯覺,這聲音竟然和夢裡的一樣。陸文軒離她近,明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他隻當是她想起了上一次成親,心裡有陰影。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澀然。陸文軒經曆了太多世界,自以為很難再有情緒波動。可是禮成時,他仍舊抑制不住喜悅之情。他悄悄握住新娘子的手,還好,這一次,沒人能扯開她,也沒人能傷害她。是夜,賓客散盡。蓋頭掀開,四目相對,陸文軒微微含笑:“阿瑜……”很抱歉,教你等了太久,謝謝你,給了我愛你的機會。……陸文軒對婚後生活極為滿意,在他看來,沈知瑜樣樣出色,嫁給他,是他的福氣。相處越久,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女子。他甚至不厚道地慶幸,還好,她當日許給了不靠譜的段景陽。還好,她沒有嫁給别人。陸文軒能感覺到,她心裡不是沒有他。她在乎他,遠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不是妻子對丈夫,而是女人對男人。或許現下還不夠深愛,但是誰敢保證他們将來不會深愛彼此呢?——更何況在陸文軒眼中,一生相伴,無需太過濃烈的愛。不多一點,不少一點,剛剛好就行了。番外奕瑤死在自己十五歲那年。——那時,她不叫奕瑤。拜師時,師父為她賜名景飒。師父說,蒼梧派的弟子要勤勉向善,能不能成仙倒在其次,切不可失了本心。奕瑤不認為自己有成仙的資質,但她堅信大師兄有朝一日,定能飛升。大師兄很聰明,連對弟子們已經不抱希望的師父,都屢屢誇贊他是四百年難遇的奇才。他聰慧勤勉,機遇又好。若無意外,成仙是闆上釘釘的事情。可這世上偏偏最不缺的就是意外。大師兄奉師父之命下山曆練,三年未歸。蒼梧派的弟子對他甚是挂念,奕瑤也不例外。——大師兄平日對師弟師妹們頗為照顧,謙虛熱心,無一絲驕矜。可惜奕瑤沒等到大師兄歸來,卻等到了她的死亡。遇襲時,她依照慣例,守在山門。她剛剛發出危險訊号,還未向師父求救,就死了。奕瑤死得不明不白。她十五年來,并無過錯,怎麼就被殺死了呢?她很不甘心。至少得讓她知道,她究竟做錯了什麼。“好可憐的小炮灰!”魂魄飄蕩之際,她忽的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那是一個穿着黑色鬥篷的怪人,他的整張臉都被黑紗覆蓋,老不真切。“你是誰?”她怔怔地問,“你是鬼麼?”怪人歎了口氣:“被渣男所累,也是你倒黴……咦,你能看得見我?”“你是誰?”她蓦地伸手抓住了他的鬥篷,“什麼炮灰,什麼渣男?你知道我為什麼死的對不對?我做錯了什麼?”“一個小炮灰,竟然也能看見我?”怪人嗤笑,“遇上也是緣分。你等着,你若是不甘心,等你的渣男師兄來救你。反正我們渣男拯救炮灰,專救炮灰,專治各種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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