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奕瑤說,她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他想知道那個别人是誰。“誰?沈翰林家的姑娘?”母親似乎很驚奇,“你聽說啦?唉,說起來也是可憐……”“可憐?”陸文軒不解,他雖然隻見過她一面,可也知道沈知瑜容貌性情都是上乘,她這樣的女子,定是與世家公子相配,琴瑟和諧,一生順暢。母親情知他對這五年發生的事情,一丁點都不知道,歎了口氣,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平輝元年,段氏嫡長子段景陽與沈翰林愛女締結婚約。——就是在陸文軒大漠一事之後。人人都稱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未幾,段家老夫人過世,段景陽守孝三年。平輝四年,段景陽依照約定求娶沈小姐。豈料成親當天,賓客滿座,一神秘女子從天而降,段景陽一見到她,登時撇下父母家人,與那女子攜手離去,再不曾歸來。陸文軒心下暗歎,那女子肯定是齊碧華了。從母親說沈知瑜許給了段景陽時,他就心裡一揪,段景陽注定了是齊碧華的,他和齊碧華糾糾纏纏,沈知瑜豈不就成了炮灰?沈姑娘也不哭鬧,當即取下鳳冠,除去霞帔,自請休書,拜别段家二老。她到底是沒回沈府,而是帶着丫鬟,住進了沈家别院。算起來,也有兩年時光了。“齊碧華,段景陽……”陸文軒揉了揉眉心,那她現在還如同在深閨一般麼?隻怕不會再像未出閣時那般微笑了吧?記得當日奕瑤不止一次問他,是否好奇沈知瑜的未婚夫是誰。他以為他不會有回來的一天,也就沒問。他隻想着沈知瑜很好,一定會幸福,卻沒想到她的未婚夫是段景陽啊。若是他還在,以他的身份年齡,與倒她也般配。——當時聖上賜婚,特意讓人合了八字,他們的八字是極相宜的。所以,怎麼着也不會輪到段景陽!陸文軒也不知道,他怎麼就站在了沈家别院的圍牆外。此時桃花剛落,偶爾有桃枝探出牆外。閉上眼,他可以想象桃花盛開時是何等美景。嚴格地說,他和沈知瑜交情不深,這次,他們又沒了半分聯系。可是,他卻無法說服自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那一世,聖旨剛下,他年少氣盛,按捺不住好奇,生平頭一次做了登徒子。他站在沈家圍牆外的大樹上,躲了一天,總算是看到了她。距離遠,他看的并不真切。可是,僅僅是那一眼,他就心滿意足。那天她穿了一件桃色衣裙,嬌俏可人。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她嘴角微微含笑,從桃花幽徑經過,真正的人面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執子于歸,宜其室家。他對她無疑是滿意的。——怎麼可能不滿意?她美好得出乎他的意料。成親前一夜,他甚至興奮得一夜未眠。他曾經以為,那就是他的妻子,是他即将執手一生的人。若無變故,他們會一起相扶相持,生兒育女,共赴白頭。人的記憶能有多久?他并不知曉。可是,如今站在沈家别院的圍牆外,那些久遠的淺淡的記憶竟如同被濃霧籠罩的建築。随着輕風,濃霧散去,一點一點浮現在他腦海裡,清晰明了得可怕。圍牆内隐隐有琴聲,陸文軒駐足聽了一會兒。奕瑤說,他可以在這裡停留五十年。五十年,他還可以看很多次花開花落。番外平輝四年,婚期将至,沈知瑜開始反複做同樣一個夢。在夢裡,平輝元年,她由聖上賜婚,許給了出征歸來的陸家二公子。人人都看好這場将門與清流之間的聯姻。據說,聖上親自命人合了八字,說是二人命格相宜,極為般配。她含羞帶怯繡嫁衣,對這樁婚事,既期待,又忐忑。然而這個夢終止在平輝二年他們成親的當天。那女子的一聲清喝,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噩夢。“别怕,有我。”她未來的夫婿,從頭到尾,隻來得及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握了握她的手,将她擋在身後。那女子太過厲害,喜堂成了修羅場。長劍穿胸而過,她從疼痛中醒來,額上冷汗涔涔。沈知瑜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她和陸家二公子并無交集,隻是敬其忠勇,惜其早逝。為何會屢屢夢到他?而且夢中還是那種關系?更何況,段家公子三年孝期已滿,他們婚期在即。到底是一場夢罷了。她替那位素未謀面的陸家二公子抄佛經,暗自祈禱他靈魂安穩,來世健康長壽。終于到了她出閣的日子。沈家嫁女,十裡紅妝,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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