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風月略微愣了一下,才明白小徒弟的意思,他撓撓後腦勺,将葫蘆口對準地上的三人,念了幾句咒語,便将他們悉數收了進去。
“我總覺得我舉着這葫蘆,就跟西遊記裡的金角大王似的。”關風月莫名嫌棄,“我們是不是也該與時俱進了?”
“等回家再想這些事情吧!”桐笑非推搡着他,“快走,我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講呢!”
“行行行,你讓為師好好走。”
“快點——”
傅青竹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朦胧的意識仿佛浸泡在冰冷的深淵裡,想要往上浮,卻怎麼都到不了頂,隻能不斷下沉。耳畔似乎拂過微弱的風,隐隐地好像有人在呼喚他。
“你醒一醒!再睡下去就沒飯吃啦!”
傅青竹心頭一驚,立刻從無盡的夢中醒過來,他茫然地睜開眼睛,卻隻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子一手端着飯碗,一手拿着筷子,站在床頭,滿臉堆笑:“你醒啦?快吃飯,再不吃就得涼了!”
“你是?”傅青竹揉揉眼睛,很是無辜,對方咧咧嘴:“我叫桐笑非,你好呀!”
“你,你好。”傅青竹沒有适應對方的熱情,表情還是很呆滞,桐笑非放下碗筷,道:“那你先吃,我出去找我師——找點零食了。”
說完,她就三步并作兩步出了房門,傅青竹眨眨眼,這才意識到,這裡是關風月的家。
“唉——”他長歎一聲,打算下床去外面,傅青岩卻系着圍裙進來,道:“你别動,身體還沒好。”
“啊?”傅青竹摸摸自己,“我不挺好的嗎?沒少胳膊斷腿啊?”
傅青岩搖搖頭:“先把飯吃了,不然不許下床。”
“嗯?”傅青竹滿臉都寫着問号,對方卻不管不顧地端起飯碗:“我還可以喂你吃。”
“哈哈哈哈哈哈········”
客廳裡坐着的桐笑非咬着冰棍,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其實并不情願這倆人再續前緣,陰陽相隔,人鬼殊途,加上這千年時光流轉,還能有多少愛意殘存呢?若是回憶起前塵舊事,想起那些纏綿糾葛,兩個人又該何去何從?
“但是師兄,我還是希望你開心,隻要你開心,那就比什麼都好。”桐笑非伸了個懶腰,跳下沙發,從腰間取下一串木牌,挂到了陽台的窗檐上。
“這樣才是我們的家嘛!”桐笑非兩手叉腰,非常得意,晚風吹過,那木牌轉了個好幾個面,上頭清清楚楚刻了三個小人。
一個醉酒倚劍,一個執扇而立,一個捧心而笑。
一個師父,一個師兄,一個小師妹。
真相
傅青竹在傅青岩含情脈脈的目光下,戰戰兢兢吃完了自己的晚飯,又在他小心翼翼地攙扶下,出了房門,坐到了客廳裡。
卧槽大哥,您别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我心裡發毛啊!傅青竹隐隐有些冒冷汗,傅青岩便抽了張濕紙巾,給他擦擦,一旁咬着蘋果的桐笑非将自己面前的果盤往他們那邊推了推:“飯後水果,有益身心健康哦!”
隻要傅青岩不靠我這麼近,我就很健康了,傅青竹在心底咆哮,他還是一見到這個人就慌亂,糟糕得如同一團亂麻。
桐笑非長歎:“你别緊張嘛,傅教授,我師兄可溫柔了!你以前特别——”
“咳咳!”關風月端着另一盤水果,冷不丁出現在背後,桐笑非吓得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啊啊啊,我剛剛開玩笑的。”
“你師兄?”傅青竹卻不依,他擡頭看了下關風月,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長發女子,蹙眉道,“你們,是不是瞞着我什麼事?”
“怎麼會?”關風月打着馬虎眼,他放下果盤,笑笑,“我什麼性格,你會不知道嗎,老傅?怎麼可能瞞着你啥事兒呢?”
“我還真不清楚你什麼性格。”傅青竹頓時嚴肅起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并不了解這位鄰居,他除了知道關風月是個話劇演員,剩下的連對方從哪兒來都不清楚。
傅青竹盯着坐在對面的兩個人,桐笑非很是緊張地嚼着嘴裡的蘋果,關風月瞪了她一眼,歎氣:“老傅,這個,你當真想知道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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