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躍進幽幽地問了一句:“除了錢,老爹養她那麼多年,就沒一點分量嗎?”許半夏聞言愣了一下,道:“我與我家老爹,他沒養過我,所以我們之間沒有情分。至于你與野貓,嗯,也有點複雜。不過野貓與阿騎在一起後,已經從牛角尖裡拔出來一點。”高躍進還是沒說話,隻是慢慢地把車速緩了下來,最後斜過去停在路邊,直着眼睛發愣。許半夏這下不敢亂說了,隻有也陪着悶坐。車廂裡安靜得叫人心慌,隻有發動機的聲音隐隐傳出,空調吹氣聲也清晰可聞。過了好久,高躍進似是回過神來,長長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撥号,“修姐,我走不開,叫他們兩個回去吧,别等我了。”說完就放下手機,汽車開始調頭。許半夏看着高躍進,心想,也是,不見也就不見了,見了反而鞏固他的弱勢,那還去見什麼?高躍進能當機立斷踩刹車,是個人物。高躍進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胖子,我等下把你放到你的小區。你不會跟辛夷阿騎說我今晚調頭的事吧。”許半夏笑道:“我從來不會撒謊的,也不會瞞報軍情的,調頭就調頭,不過我會在後面補充一句,高總準備開工再生幾個兒子,有備無患,免受要挾。”高躍進一聽,再忍不住,憋了半天的臭臉總算露出一絲笑意,不過卻是恨恨地道:“你說得不錯,很有道理,你就這麼跟辛夷說去。”許半夏隻是笑,不去說他。其實很多人外面發展豔遇後,生下個一兒半女的,高躍進家中連老婆都沒有,他在外面生個十個八個的,誰管?野貓又怎麼可能知道?高躍進能這麼一直順着野貓,已經算是比較稱職的父親。其實野貓還是沒頭腦,隻知道貪着自己喜歡,這麼一直混下去,總有一天會把高躍進的心混涼掉。等以後分起财産來,她會心疼。可是許半夏不會去管這事,因為野貓歸順了她爸的話,童骁騎還玩什麼?看他們兩個如今情意纏綿的樣子,相信,他們是深愛的。許半夏當然幫親不幫理,行動上偏袒自己的兄弟。高躍進瞥了許半夏一眼,問道:“你怎麼不說話?打抱不平了?主意是你出的嘛。”許半夏不願再接茬,這是人家的家庭問題,她多說幹嗎。若無其事地伸伸懶腰,道:“這下我總算可以回家睡覺了,高總英明啊英明。不過有一點不英明,阿騎這人被你先入為主地妖魔化了。其實你隻要見過阿騎,你心裡一定會佩服你女兒眼光不錯。不說别的,才一年,阿騎的運輸隊已經擴大兩倍。”高躍進不客氣的插嘴:“别以為我不知道,都是你扶着他。”許半夏笑道:“若是阿鬥的話,諸葛亮也扶不起來。英雄不論出身,再說阿騎有過去也不是因為作奸犯科。高總,我想你們還是見一見吧,甯可什麼也不說,隻是親眼見一下大活人。”高躍進怒道:“剛才你怎麼不說?非要等我打電話叫他們走了你才說。女人怎麼都這麼難弄!”許半夏隻是嘿嘿地笑着,覺得高躍進這話是松口的意思,便拿出自己的手機給阿騎打電話,讓他們回去等着。倒是把那邊的小男女搞得一頭霧水。夜晚的湖邊别墅區暗森森的,這要是沒車的話,走進去還真有點會心慌。也不知修姨一個人住裡面,每天晚上是什麼感覺。竹子掩映的房子外面,停着高辛夷一直在開的桑塔納2000。許半夏跟在高躍進後面進去,沒見修姨迎出來,客廳燈火輝煌,卻不見人。隻聽樓上大有動靜。許半夏不便上去,看着高躍進找上樓去,她便坐到藤椅上,見茶幾上很多零食,但又不是商店裡看得見買得到的零食,好像是誰手工做的,難道是修姨特意拿出來招待童骁騎的?不知道修姨對童骁騎另眼相待,會不會影響到高躍進的判斷。許半夏肚子吃得飽飽的,也就不去動那些零食,坐在椅子上想趙壘說的話,什麼叫“睡足以後再說”?難道說趙壘意指她許半夏現在腦袋糊塗,拎不清?那麼說,是不是他這麼做還有什麼意圖不成?許半夏立刻在心中否認,還有什麼意圖,還不是為了套出陷在裘畢正那裡的七十萬。既然如此,許半夏還是心軟了一下,決定開恩,先不把郭啟東的保釋敲了,免得伍建設沒了左膀右臂,有可能反悔那單承包。想到這兒,許半夏給馮遇電話,“大哥,伍建設想要吃下隔壁市一家叫鑫盛的軋鋼廠,無論如何,他在那裡投入的資金都會相當巨大,我懷疑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不再打裘畢正那個公司的主意,一個是即使承包下裘畢正的公司,但無力,也無興趣改造新生産線。這倒是件好事。”馮遇可能正好在家,聽了這話,問道:“你跟伍建設在一起?看來伍建設的實力被我們低估了嘛。他真有那麼大胃口?”許半夏簡單地道:“我不知道。不過看來大哥你那兒的情況可以緩一緩。看樣子還真是伍建設與郭啟東接手裘畢正的公司,我懷疑裘畢正不會不知道,隻是掩耳盜鈴而已。我不得不說,伍建設的能量比裘畢正要大得多,今天我看見他随便支使檢察院的人給他買襯衫,這種關系,不知平時有多少投入下去才行。他肯定還有其他關系在公檢法,所以郭啟東才可以保釋出來。”許半夏決定不把自己準備幹擾郭啟東保釋的事和馮遇說,多一個人知道多一張嘴,反正自己悄悄下手就是。否則有說出去的可能不說,還得費勁與馮遇解釋,自己為什麼要把陷郭啟東進去的時間定在那個時段,這不容易解釋。馮遇歎氣,道:“但願伍建設顧不過來,我也可以有幾天安穩日子過。不過我還是得着手多發展幾個客戶,分散風險。”許半夏放下電話也是歎息,馮遇怎麼這麼不思上進,難道不知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道理?或者這是他多年經驗總結也有可能。本來還有心跟馮遇商量怎麼聯手拿下鑫盛,現在看來不必,馮遇喜歡小富即安,不願像她許半夏一樣到處趟混水摸魚。這一刻,許半夏感覺自己有點剃頭挑子一頭熱,她是個喜歡主動出擊的人,不可能永遠與被動的人捆綁在一起,往後,該做啥就做啥。最近從北方回來,已經在朋友們身上化了太多的時間。正思索着,樓梯口人聲傳來,擡頭看去,四個人魚貫而下,最先出現的是高躍進,随後是高辛夷拉着童骁騎,最後是修姨。許半夏起身笑臉相迎,等衆人走近,她才不緊不慢喊了聲“修姨,你好”。修姨則是微笑相待,輕輕說一聲:“你來啦?我給你倒水。”不過臨轉身的時候,親熱地拍拍童骁騎的肩讓他坐下,眉開眼笑的,與她對待别人不同。許半夏看得有點發愣,不由看向高躍進,卻見他沒啥表示。不過高躍進這人要有表示才怪了。還好有高辛夷搶着說話:“咦,胖子,你怎麼會來?你來就好。”許半夏心想,高躍進聽了女兒這話不知什麼感想,自家的事,女兒居然指望一外人來了才好,高躍進面子都給丢盡了。一會兒修姨端茶上來,當然是上好的龍井,這個許半夏不用猜都知道。不過許半夏在心中并不喜歡修姨這樣的人,心機太深,很不易讨好,而且一身古舊,似乎周身帶着陰恻恻的冷風。許半夏覺得還不如她自己家中胖乎乎沒心沒肺的保姆來得好。不過高躍進想要報恩,自然另當别論。廳中高躍進隻是看着童骁騎不語,童骁騎也不語,高辛夷拿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見許半夏沒回答她,于是她也不語。許半夏更不會充媒婆狀,硬着頭皮插科打诨,所以坐了坐,感覺沒什麼味道,便起身出去露台。外面雖然沒有空調,空氣中還夾帶着湖水的一絲熱腥氣,蚊子也頻頻來襲,不過月亮圓圓,水聲輕輕,呆一會兒後就喜歡上了。神仙福地,高躍進與高辛夷看來都似不怎麼會享受,枉費了這等好地方。外面有一把小小的竹杌子,許半夏坐上去嫌小,估計平時都是修姨在坐的,她坐應是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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