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老蘇深刻感覺到與許半夏之間的差距,以前每天隻是跑步時候遇見,兩人身後都沒有标着社會地位,而且跑步似乎也用不上什麼社會地位,所以跟許半夏之間也就布衣相交,話題都是風花雪月家長裡短。而在醫院裡,他老蘇是權威,許半夏雖然主意大過天,總還得最終征詢他的意見。可今天到此一瞧,一眼望不到頭的一片土地居然是屬于許半夏所有,而且這還不是荒蕪的土地,遠處正機器隆隆地施工着什麼。這一切,原來都出自許半夏之手。老蘇不由自主得低眉偷偷如不熟悉似的打量了許半夏一會兒,第一次感覺這個比他還矮半個頭的許半夏強硬高大,甚于他老蘇。很陌生的感覺,但絕不是愉快的感覺。許半夏這會兒眼裡隻有趙壘,微笑着看趙壘走近,上去幾步,笑着道:“正好帶着給小陳看過病的蘇醫生來看看我的工地,沒想到趙總也在,太好了,我下飛機後就一直在找你。”老蘇在邊上看着起疑,怎麼許半夏與趙壘說話并沒有像他醫院裡的小護士一樣有點嬌嗲?甚至比她平時與他老蘇說話都不真心,好像是武裝到牙齒,連話說出去,每個字都似乎戴着面具。老蘇見過許半夏與童骁騎等朋友相處時候的樣子,與和他相處時候一樣,那時候許半夏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雖然還是不同于尋常女孩,可該皺眉時候還是皺眉,該決絕時候就滿臉煞氣,早跑時候開玩笑也是嘻嘻哈哈一派自然,總之她與趙壘說話就是不自然,不同在哪裡,老蘇也說不出,可就是感覺許半夏對待趙壘與對待他大有不同。這麼一想,老蘇又覺得開心,許半夏不當他是外人。趙壘微笑着沖老蘇點頭招呼,一眼就毒辣辣地看出,老蘇不是他們這個圈裡混的人。也不知是許半夏的什麼人,一定不會是小陳的主治醫生那麼簡單,所以不便太過招呼,除非許半夏自己非要拉他們說話。“小許,不錯啊,引橋的樁已經打下去了,水面上的施工應該是很快了。準備單獨做碼頭堆場,還是隻作為配套?”許半夏笑道:“立項說是隻能做配套,否則不給批。不過我配套也有啊,放個開平機在這兒,沒人說話了吧,呵呵。我打算先做碼頭堆場,以後再把配套一步步地發展起來,資金有限,隻有走一步看一步。趙總你看呢?”許半夏猜不透趙壘這個時候來這兒看是什麼企圖,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因為天熱,看見趙壘艱苦地走了那麼段石路後,肩膀那兒汗水濕透,不過無損他的整體形象。趙壘點上一枝煙,道:“對,穩紮穩打比較好。小許,看你這布局,可以好好施展手腳啊。”許半夏道:“是啊,有次去江蘇看一個廠,那個廠正好建在運河旁邊的一條内河邊,他們就因地制宜地造了個碼頭,當然比我的海運碼頭要簡陋得多,但是據說他們幾乎有一半的貨是從水路走的,價錢要比走公路鐵路低很多,所以客戶青睐。我這兒如果發展的話,也是準備走這條路,自備碼頭,一來一去的短駁費就可以省下不少。所以,發展的目标還是那種沉甸甸的笨重家夥,隻有這種東西,才能發揮我有碼頭的優勢。”老蘇不懂,隻有在旁邊悶聲不響地聽着。趙壘吸了口煙,正想說話,他的手機響起。趙壘看一下号碼,便借開一步說話。海風獵獵,許半夏當然聽不出對方說的是什麼,但能清清楚楚聽見趙壘說什麼。為了避嫌,她去叫正與它的兄弟玩耍的漂染回車。原想着避開一點,沒想到趙壘才兩句,聲音就猛地拔高了起來,态度非常生硬,所以許半夏把後面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什麼?筆記本電腦照原價賣給我?用了兩年了他們知不知道?小秦,你不要忙着給他們傳話,就說找不到我,叫他們自己跟我來說。你跟我說話,你為難,我更為難。”“對,我沒别的要求,讓他們把解職原因寫給我,其餘按勞動法,把補償金結算給我。”“什麼,笑話,跟我打官司,讓他們告好了,你跟他們說,公司的事情一向是大家決策,大事報董事會批準,法人代表也不是我,他們要告就告吧。我個人?行啊,讓他們收集證據去,我這個手機一直不會斷,等你們發傳票給我。”“好吧,那你也轉告他們,如果不付清我的補償金,不答應我的條件,我還等着與他們法庭上見。”許半夏聽着就知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董事會既然要清出趙壘,自然要動用一些強制手段,好合好散幾乎是天方夜譚。可憐的趙壘,就是因為不勝其煩,所以才把手機關了的吧。把漂染哄上車,輕聲叫了老蘇也上車,這才過去跟已經放下手機,正皺着眉頭猛吸香煙的趙壘道:“趙總,還沒吃飯吧,消消氣,我們到城裡邊吃邊聊。”趙壘把吸剩的煙頭往地上一扔,伸出腳,死死地碾了幾下,似乎腳下那個煙頭就是董事會派來的那幾個“他們”。完了,才越過被踩得粉身碎骨的煙頭,擡起頭道:“這樣吧,我約了我女朋友吃飯,我打個電話給她,讓她直接去那裡,你們跟着我走吧。”說完,先一步離開。許半夏在後面跟着,心裡在想,似乎見面到現走,趙壘還沒有就她借出車子給他用的事說一個謝字呢。總覺得雖然把車借給他并不圖他一個謝字,但作為趙壘來說,他不說就有點不上路了吧。不過或許他正要說的時候就給來電氣着了。許半夏一上車,就對老蘇道:“老蘇,等下一起吃晚飯,我請客。”老蘇很快地道:“你們講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旁邊坐着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回家自己吃吧。”許半夏笑道:“老蘇,你隻要跟我們說解剖,保證我們也啞口無言。沒關系,等下還有趙總的女友,不會悶着你的。”老蘇還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他隻是覺得與許半夏和趙壘的圈子格格不入,坐一起沒意思,倒也不純粹是因為沒話說,這是一個很綜合的感覺。而且,許半夏在那個圈子裡似乎換了個人似的陌生。許半夏不知道老蘇還有這些考慮,見他不說了,覺得有點悶,就打開cd,裡面這回是羅大佑的歌。“老蘇,我讀大學的時候,學校裡很流行羅大佑,你們學校有沒有人唱?當時經常有人晚上抱着吉他,坐在學校大草坪上自娛自樂,很有風格。”老蘇這下才有了話頭,忙道:“有的,我們本科一起畢業的時候,大家喝着酒,醉醺醺地唱《閃亮的日子》,唱得哭成一團,原本有矛盾的,那時也都相逢一笑了。”許半夏點頭,道:“我讀書時候幾乎與同學沒什麼交往,畢業時候拿了畢業證就走,聽說有人哭得熱鬧,送一個走哭一場,我都不知道,我算是徹底鑽錢眼子的。老蘇,你們本科的同學畢業那麼多年了,有沒有聚一下過?”老蘇道:“當然聚啦,五周年的時候,我們在校的大撒英雄貼,結果到了一大半,見面打打鬧鬧,都那個高興啊。最後是一個做藥品的同學結的帳,做醫生的都沒有做藥品的有錢。你們應該也聚會過了吧?”許半夏笑道:“當然聚會過了,不過我沒去,讀書時候都說不到一起,出來就更不用說了。他們說要做個紀念冊,我彙了兩千元過去,至今沒有收到紀念冊。”老蘇道:“同學離開那麼多天,見面有很多話,回憶過去,了解一下沒來同學的近況,以前的好友湊一起喝酒聊天,話還是那麼多,很有意思。而且我們都是同行,說起自己工作後遇到的趣事,我這個當時沒工作的人聽着都覺得有意思。”許半夏茫然了一下,還是道:“我還是覺得沒意思,别人的事管那麼多幹什麼?一群好好的人,湊一起跟八婆一樣的家長裡短,再一喝酒,弄不好還一把鼻涕一把淚,什麼意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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