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慧櫻被安置在特需病區,那裡人少,都是單間,有人被铐在病床上不會引起圍觀。推門進屋,羅家楠看整張床空了三分之二,曾慧櫻那小小的身軀側着蜷縮在被單之下,背影單薄得可憐。
“把铐去了。”他招呼呂袁橋。
和跟在他身後的姜彬點頭打過招呼,呂袁橋上前打開曾慧櫻腕上的铐,退到一邊負手而立。屋裡還有位值班女警,見重案組領導和檢察官來了,明白這是要問話,随即起身緻意準備出屋。
“你先别走,”羅家楠攔了她一把,“屋裡都是男的,不合規矩……那個小師弟,你出去等吧。”
呂袁橋把錄音筆掏出來遞給他,低聲說:“自打醒了,一個字都沒說,也不吃東西。”
“嗯。”
羅家楠點點頭,招呼姜彬坐到沙發上,自己倚到窗邊,将錄音筆打開放到窗台上,平心靜氣地問:“曾慧櫻,你餓不餓?”
本來是睜着眼看空氣,聽到羅家楠的詢問,曾慧櫻閉上了眼。
羅家楠又問:“那你想坐牢麼?”
還是沉默,但被單的一角被藏在下面的手指緊緊揪起了褶皺。
和姜彬交換了下視線,羅家楠向她攤牌警方掌握的證據:“警方在案發現場采集到了你的指紋,鑒證人員也在你的住處找到了一雙登山鞋,尺寸和底紋都符合案發現場遺留的鞋印,鞋上的微粒分析正在做,我們能證明你去過那,就在肖文恒墜崖的那天。”
緊閉着的眼睫顫了顫,曾慧櫻整個人往被單下縮去。
這種時候不能逼她,羅家楠心知肚明,但無論如何也得讓她開口。四下看看,他注意到床頭櫃上有個空的礦泉水瓶,伸手抄起來帶出屋,不一會又折返回來。
瓶子裡多了支玫瑰,從其他病房要來的,為此他還跟人家編了個探視未婚妻太着急忘了買花的小故事。雖然不懂心理學,但他确實了解強奸受害者的心理訴求。自尊心被徹底摧毀,不斷的責怪和質疑自己,這種時候她們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重塑自信心的尊重。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收到花,是吧?
聽到動靜,曾慧櫻微微睜開堪堪露在被單外的眼睛,視線正好落在含苞待放、水珠晶瑩剔透的玫瑰花上,無神的瞳孔中凝起了一絲光亮。
捕捉到那閃瞬即逝的情緒波動,羅家楠蹲下身,以免自己居高臨下對她造成壓迫感,問:“你恨肖文恒麼?”
眉心皺起,眼圈微微泛紅,曾慧櫻喃喃道:“我不恨他……可他……不該那樣對我……”
“你是指他給研究所寫信的事?”
抽泣的鼻音響起,淚珠大顆從她的眼角滾落:“那篇論文本來就是我寫的,實驗也是我做的。”
“是,我知道。”羅家楠表示認同,此時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姜彬起身遞過張面巾紙,随後坐回到沙發上。她需要傾訴,靜靜的聆聽即可。
“我妹妹也在上大學……我媽因為生了兩個女兒而被迫和我爸離婚,她一天打兩份工才供出我們倆來,每天吃的都是餐館裡的剩飯剩菜……我不能……不能讓她失望……”曾慧櫻哭得稀裡嘩啦,說話斷斷續續,思維明顯有些跳躍,“他明知道我家裡困難……還那樣……我真的……很需要錢……”
順着她的話,羅家楠繼續問:“所以你出去之後選擇住在位置偏僻的公寓裡,就為省點租金,是吧?”
抽泣聲猛然一頓,曾慧櫻的表情明顯有些失措。事情被發現了,發生在那麼遠的事,仍然被發現了。她開始顫抖,眼神閃爍,羞愧難堪。
“你受傷了,這裡。”羅家楠指指胸口,隔着衣料壓上開胸手術留下的疤痕。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事實,但身上每一道疤是怎麼來的,他永遠不會忘記。隻不過他沒選擇縮在黑暗的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他還有心愛的人,他要為他好好活着,扛起頭頂的那片天。
“然後你生病了,這裡……”羅家楠又将手指移向額角,“你昨天差點淹死在浴缸裡,還記得麼?”
閉眼表示否認,曾慧櫻低聲說:“呂警官,有提過……”
羅家楠緊接着她的話說:“你看,殺了肖文恒并不能讓你心裡面更好過,你得去接受正規的治療,我知道,你想活,不想死。”
“……”
沒聽到曾慧櫻否認殺害肖文恒的事實,姜彬不動聲色地勾了下嘴角——行,這小子糙歸糙,誘供還真有點本事。事實上進病房之前和管床醫生的交談,已經讓他認可了羅家楠的想法。這姑娘确實病了,而且病的不輕。她上廁所的時候突然晃神,站在馬桶旁邊尿濕了褲子,被女警發現後,像個孩子那樣哭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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