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快上來!”他甚至沒問過這後生仔的名字,但眼下,他不能棄對方于不顧。
閃身避開劈來的刀刃,年輕人狠狠一個頭槌,鑿得行兇者頭昏眼花頹然倒地。擰身鑽進車裡,他緊捂住血流不止的耳側,咬牙抽吸強忍痛楚。追擊者的腳步聲和咒罵聲淹沒在大馬力發動機的轟鳴之中,車輪飛速摩擦地面揚起刺鼻的橡膠味兒,亮紅車身瞬間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之外。
“小子!叫什麼?跟誰的?”老鷹身上也挨了兩刀,但于他來說并不算什麼,靠的就是無數次血腥的對決才拼出今時今日的地位。
“阿平……跟……豪哥的。”
血順着指縫溢出,一滴滴砸下,緩緩洇入副駕座椅的皮面。彼時的羅家楠從未想過,自己會靠如此慘烈的方式來獲取目标人物的信任。看到對面的人亮刀的瞬間,他甚至有了“今天可能會死在這”的預感。但這是個機會,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他必須得抓住。
老鷹狂笑一聲,道:“以後你跟我!人人都得喊你聲‘平哥’!”
“……謝謝……老大……”
太疼了,羅家楠弓下身,雙眼緊閉壓着槽牙擠出點動靜。割裂的刀口宛如火燒,被斬斷的神經灼痛不已,激增的腎上腺素隻能讓他在搏命之時暫時無視痛苦,而稍事平靜,連呼吸引起的顫動都是種折磨。
“現在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都他媽——操!”
砰!哐!
老鷹的咒罵聲和撞擊聲一齊響起,羅家楠猛地擡起頭,嗡鳴的耳中拉響銳利的警報。那一瞬間全身的疼痛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極端的震驚與無措,以及,無法宣洩的壓抑。
後視鏡裡,一個逐漸縮小的身軀靜靜的伏在柏油路上,漸漸蔓延的鮮血永遠定格在了羅家楠的眼中。他機械的轉過頭,緊緊盯着老鷹肌肉不斷抽搐的側臉,握在刀柄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染血的骨節泛出青白之色——
王八蛋!撞了人居然連刹車都不踩!
他承認,那一刻他動了殺心。無論陳飛給他看的資料顯示老鷹有多麼殘忍,都不及親眼見到對方草菅人命的一瞬間所造成的震撼。在那之後的許多年,甚至于到了現在他都無法不自責——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而讓老鷹從十數把砍刀之下活了下來,那個無辜的路人也許就不會遭此厄運。
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更是他無法向任何人啟齒的陰暗過去。
執行死刑之前,他去見了老鷹一面。死到臨頭,那家夥還不知道自己栽在了誰的手裡。直到看到“阿平”身穿警服跨入囚室,才露出一抹兇狠且凄然的笑意。
“你以為這就完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他高高在上,卻又色厲内荏——抽搐的嘴角出賣了他此時此刻的膽怯,他怕死,怕極了。
羅家楠是怕鬼,連聽個鬼故事都能鬧心好幾天,可面對老鷹的威脅,他卻是一笑了之。帽檐的陰影之下,黑白分明的眼中射出銳利且堅韌的視線——
“你這種人渣,做鬼也爬不出地獄。”
TBC
第三十六章
車開進縣公安局大院,羅家楠下車前反複深呼吸調整心情,淡化一路上不斷出現在腦海中的記憶。推門下車,他沖立于門口等他的縣刑偵大隊隊長張鐵英招招手,迎着對方走去。老張同志歲數和陳飛差不多,也是中專畢業就進公安系統了,幹了三十多年警察。由于常年偏安于小縣城沒碰上過幾次大案要案,對這一次的女屍案極為重視,屍體還沒送進停屍間,已經散了一百多人手下去排查屍源。昨天接到的協查通報,對比過後他感覺手頭這具女屍很像重案組要找的周洵,趕緊打電話通知對方。
在外面辦事,羅家楠一向裝的跟個體面人似的,嘴角一勾手一伸,客氣道:“張隊,辛苦了,大熱天的還親自來接我。”
“哪的話,比不上你們年輕人有幹勁啊,三百多公裡說來就來了。”握了握手,老張同志挑眼朝他身後看去,詫異挑眉,“就你自己?”
“是,這不上面限期一個月之内破案,全散出去幹活了。”
“呦,那你這副隊長當的,不成光杆司令了?”
“嗨,别說副隊長了,我們頭兒都得一個掰八個用。”
倆人邊聊邊往辦公樓裡走,就聽張鐵英感慨道:“老陳能幹啊,頭前還說來我們這當局長,到底沒來,可能是廟太小,人沒看上吧。”
在自家那一畝三分地裡關起門來,怎麼臉紅脖子粗的嚷嚷都好說,在外羅家楠必須維護自家老大的口碑:“不會不會,他啊就是離不開重案組,别說下沉到區縣做局長,省廳調他都不去,給廳長氣得指着他鼻子罵他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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