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是在一個酒吧地下室的搖滾樂演出現場,唱完最後一首歌後,鑼哥把他存了半年錢買的新吉他在台上給摔了,把在酒吧打工下班後來聽歌的付行雲吓得夠嗆,吓完後又覺得好笑,站在後排咯咯笑。
他一擡頭,發現台上還有個人也和他一樣在笑。
那個人藏在舞台後面的角落裡,不會唱歌也不會彈琴彈吉他,手上拿了個沙錘,叼着煙有一下沒一下地甩,也不知道有沒有合上節奏。前邊砸吉他的主唱情緒激動,他笑得彎下腰,就很離譜。
他們眼光碰上了又匆匆移開。
演出之後,付行雲随着散場的人流走出去,在昏暗的樓道上被拿沙錘的人攔住了。他們貼着牆,側着身,讓出位置給魚貫而下的人。
他叼着煙,煙頭的光明明滅滅,他問付行雲:“我叫聞逝川,是拍電影的,你呢?”
拍電影?
付行雲上下打量他,看他的舊t恤和人字拖,不服輸地嘟哝道:“我還是演電影的呢。”
聞逝川把煙夾在手指間,懶洋洋地靠在牆上,笑着看他:“你好看,演電影正合适。”
回到家,付行雲把卡插回手機裡,又把社交軟件一個個下回來,消息“叮叮咚咚”,手機振得拿都拿不住。消息太多了,不論真心假意,來問候他的人都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得多。他看了一圈,他的工作室也發了些聲明,上了他的賬号,以他的名義鄭重道歉。但這回打人的事兒是真的,沒法說人家造謠,聲明隻是不痛不癢。
陳忻倒也沒有不依不饒地要追究法律責任,隻是陰陽怪氣地發了好些圖文,編造些和付行雲的恩恩怨怨,徹底把付行雲打造成欺壓後輩職場霸淩的壞前輩。陳忻發的那個圖本意是拍自己臉上的傷口,說是傷口,但隻是紅腫了一點,估計過兩天就消了,但評論也是一邊倒的多。之前付行雲拍的那個古裝電視劇開播了,他的主角戲份被剪了好多,好些觀衆喊着要抵制他。
付行雲手上的代言有好幾個都來要求解約,說付行雲形象不好,拉低品牌路人緣。
和一路往谷底滑的付行雲不一樣,聞逝川倒是聲名鵲起。
他上的那期電影雜志已經出來了,好幾個新生代導演裡,他不是實績最好的,也不是最年輕的,但他無疑是最好看的。好些平時根本不看文藝片的女粉絲都在哄買雜志,拍圖上傳社交軟件,圈了一堆粉,有些電影院甚至重新給《人生海海》排片。
看臉的人吹他的臉,熱愛電影的人贊他的電影,一時間倒是很熱鬧。
付行雲翻出那個訪談裡屬于聞逝川的那段,問了些《人生海海》幕後的故事,問了他下一部片的打算,都是常規問題,但聞逝川都答得很好,言之有物,很容易讓人對他心生好感。這期新生代導演專題的名字叫:玉在石中,钗待時飛。*
付行雲心情複雜。
舊情人光芒初綻,而他自己逐漸暗淡。他本該憤憤不平,但其中又夾雜着一點嫉妒,一點欣慰。就如那個标題,聞逝川是石中之玉,總有一天會大放異彩的。他從前就知道,甚至會對聞逝川産生嫉妒,因為他雖然擁有才華卻不自恃才華。
付行雲拿着手機窩在沙發上刷,不知不覺天都亮了,太陽出來了,晨光熹微。
刷着刷着,付行雲看到有不少人把聞逝川以前拍的一些作品片段發出來,他以前的作品很多,有長有短,隻是都不如現在的成熟,其中有一個兩分鐘的片段,截取自他送給付行雲的生日禮物——那部以付行雲日常生活影像為主要内容的片子,叫《寵兒》。
截取的那個片段正好是付行雲在沙灘上喝醉了酒,歪歪扭扭地走,在沙灘上留下了蛇形的腳印。他可能剛哭過,鼻子紅通通的,眼裡有水光,亮晶晶的。他對着潮起潮落的大海,大喊:“滾啊——”
喊了兩句之後,自己又被自己逗笑了,回過頭來看着鏡頭,彎着眼睛笑。拿攝像機的人也笑了,低沉的笑聲響起,又因為視頻的結束戛然而止。
付行雲很緊張,本來以為這樣子的片段是算出醜,而且他最近風評正差,認出他來的人估計都會罵。點開評論後,裡頭的内容卻出乎付行雲所料。
“這是誰?長得真好看啊,怎麼前幾天熱搜上的那個打人的那麼像?”
“這就是付行雲吧,怎麼這麼可愛。”
“他們倆認識?次元壁破了。”
“不是我刻薄,這兩分鐘的靈氣比付行雲所有電視劇加起來都多。”
“嗑到了,嗑到了!”
評論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付行雲半懂不懂地往下翻,見到了一條讓他出離憤怒的評論:“付行雲現在不長這樣了吧?我看有點像陳忻,有靈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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