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虞揉搓着耳垂上的黑天鵝,直到冰涼的材質被他的體溫渡熱了才放下手。
如果剛才把耳釘遞給他的人是賀彤,那他一定沒得選。
梁起鶴靠在牆上,用指腹摩挲着那隻白天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等到林稚虞出來叫他了才回過神來,把那隻白天鵝裝進包裝袋裡,放回了口袋。
“你還想吃什麼?”林稚虞主動問道,一點也看不出剛才說那句話時的冷硬了。
梁起鶴反問他想吃什麼。
林稚虞拿出手機看了眼:“快九點了,隻剩夜宵可以吃了。”
梁起鶴剛才吃了不少東西,其實不餓,是怕他沒吃飽才這麼提議的。便道:“要不要再去吃火鍋?”
對面的人眼神一亮,随即又黯了下去,微微噘着嘴道:“太上火了。”
梁起鶴想起他的痔瘡才剛好,就道:“那回酒店吃壽喜燒吧?那個火氣沒那麼大,還可以穿着睡衣吃,舒服。”
林稚虞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把領結重新戴好了,此刻聽說可以回去穿着睡衣吃,馬上就同意了。
他倆離開了餐廳,上了門口停靠的出租車。本來梁起鶴是照舊坐副駕駛座的,那司機看他們是兩個人,就問他能不能坐後面,說早上副駕駛座的安全帶卡住了,還沒來得及去修理。
梁起鶴打開後座門,對坐在門邊的林稚虞笑:“坐進去點。”
林稚虞往另一側挪了挪,等梁起鶴坐好後司機就開車了。
路上誰也沒說話,林稚虞一直看着自己這邊的窗外。夜晚的風沒有白天熱,吹在臉上很舒服,他單手支着下巴靠在窗邊,眯着眼睛盯着遠方暗沉的海面。
梁起鶴也看着他這一側,不過不是看窗外,而是看着他。
穿上禮服的林稚虞身形比平時挺拔了些,但在坐下來的時候,被扣子收住的腰還是一樣的細。修身的西褲因為翹着二郎腿的緣故而繃緊了,把半側面的臀型和大腿的弧度都勾勒了出來。
梁起鶴的目光盯着那一處,腦海中卻想起了下午的時候。
林稚虞彎着腰靠在洗手池前洗臉,穿着緊身泳褲的屁股形狀确實惹人遐想,也不怪那個男人會盯着看。梁起鶴想着想着就覺得唇幹舌燥了,隻好移開目光,去看自己這邊的窗外。
不過還不等他放空腦子,司機就說了一句話。
他倆都是一愣,林稚虞直接探過身來,在看清梁起鶴這邊的窗外景象後馬上叫了停車。
路邊有個穿運動裝的男人癱坐在地,身邊的女人抱着他的上身不斷搖晃着,神情驚慌失措。
林稚虞跑過去問怎麼回事,女人一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說他們是來登山的,剛才沿着原路下山,不知怎麼回事自己的男朋友就捂着胸口說呼吸不過來,然後就倒下去了。
林稚虞立刻去摸男人的頸側,感覺不到脈搏的跳動,再确認呼吸也停了,轉頭就對着也跑過來的梁起鶴喊:“快叫救護車!”
他話音剛落就跪了下去,扶着男人躺平,檢查呼吸道後就開始做心肺複蘇的按壓,同時跟女人确認男人的疾病史。
梁起鶴還在狀況外,不過也沒有耽誤,打了119。電話接通後就問了也跑過來的司機這裡的地名,在接線員問患者症狀時他打開免提,把手機遞到了林稚虞耳邊。
林稚虞幾句說明了男人的症狀和疾病史,接線員問他是否是醫生,他說自己是中國紅十字會的急救員。接線員說會馬上安排救護車過去,根據實時路況可能需要六分鐘。
林稚虞持續做着心肺複蘇的按壓與人工呼吸。由于一直要低着頭,額上的汗珠陸續滑到了眼角,刺激得眼睛生疼。但他顧不得擦,追問接線員附近有沒有AED。
他們所在的地點是盤山公路的半山腰,沒有休憩區,最近的AED設備點在山腳,開車往返也需要好幾分鐘。
沒有AED就隻能靠心肺複蘇的按壓和人工呼吸了,在場的人除了林稚虞外沒人有急救知識。那個女人隻知道哭,司機能做的也是蹲在女人身邊安慰她。隻有梁起鶴在手機的光照下注意到林稚虞緊張到通紅的臉,幫他擦掉眼角和下巴的汗,問自己能不能幫忙。
林稚虞沒法分心,他一邊施救一邊觀察男人的情況,整個人就像一根繃緊了的弦。好在經過了五分多鐘的按壓和人工呼吸後,男人的脈搏漸漸恢複了跳動。林稚虞再三确認過他可以自主呼吸了才敢停下來,正要喘口氣就聽到身後由遠及近的救護車鳴笛聲。
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拿着醫藥箱跑過來,初步檢查後便将男人擡上了救護車。女人立刻跟了上去,林稚虞則是交代完男人的情況後就沒有再跟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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