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似被熱水泡破的藥包灑出渾濁的不知名草藥的根莖,頑強又不肯被輕易幹淨地沾在霍瞿庭身體每一處皮膚。
“……我很想你,今天又要做手術了,最近都特别難受,我感覺這一次很可能會死,你能來看看我嗎?我真的很想你……哥,以後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了,你能來看看我嗎?想見你一面,求求你了,哥……”
那邊遠遠地傳來一聲“辛荷”,應該是身邊有人跟他說話,辛荷拿開電話回答了兩句,霍瞿庭就看了看通話界面,把電話挂了。
辛荷沒再打來過。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偶爾會想起他,有時還會費心去想,不知他有沒有挺過那一晚。
可能挺過去了,也可能死了,不過霍瞿庭告訴自己,那些都跟他沒關系。
當時他覺得那些都跟他沒關系,如果辛荷死得夠幹淨,還算做了點好事。
他還想了想最近幾個月查到的東西,霍芳年漏洞百出的說辭,在他用了點特殊手段就找出來視頻的真正來源後,隻感覺到荒唐。
因為霍芳年從沒打算留給他一個完美的謊言,在他短時間内不肯相信辛荷,而辛荷又絕對不再會試圖自證的情況下組建起來的賭局上,籌碼是時間,誰都可以等,唯有被迫上場的辛荷不行。
他手握一點可憐的小額籌碼,還是莊家為了赢得更徹底而施舍給他的。
車禍的真相,隻要想,連辛裎都能查到,但當初霍芳年放出風聲以後,不相幹的人自然不會理會細節,親生父親都輕而易舉就接受了這個解釋,可想而知,辛荷孤立無援,所以隻能等待污蔑兜頭澆下。
他拖着病體在大陸陌生的醫生刀下做的手術糟糕至極,胸口又添新疤,跟七歲那年留下的傷疤交疊在一起,組成一個微妙的錯号,像提前給他的人生畫上了句點。
接着他又丢了顆腎。
說霍芳年算到了一切,不如說他算到了辛荷的死亡。
隻是誰都沒有想到,霍芳年沒有想到,辛荷沒有想到,霍瞿庭也沒有想到。
他竟然又愛上他。
的确太晚了。
而如果那個晚上,那個膽大包天但直面生死還是慫了一刻的辛荷在沖動之下打給他的那個晚上,要是他聽了那一句懇求,信了“很想你”,回應了“求求你”,答應了“見見你”,與現在相比,他們之間會有多少不同,霍瞿庭不敢去想。
第二十七章
霍瞿庭松開他下了床,走到門口,又折回去,把他抱到床中央,重新幫他把被子蓋好,說:“睡吧。”
辛荷也沒再糾纏那個問題,歪着頭對霍瞿庭笑了一下:“晚安。”
霍瞿庭沒說話,轉身走了。
霍瞿庭本來無意去管辛家的家務事,但又過了兩個月,辛裎突然再次伸出橄榄枝,表露出願意出面插手辛荷的事的态度。
對霍瞿庭來說,解決辛荷的麻煩本身不算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多一個人幫忙,總比少一個人要好,所以最近他和辛裎見面的次數就逐漸增多。
而辛荷不太提起辛裎,或者說他從來不主動提起辛裎,霍瞿庭覺得在他的認知裡,是從來都沒有父親這個概念的,所以也就不主動對辛荷說起。
他忙得腳不沾地,被檢察院和法院的人搞得頭痛,整天早出晚歸,見到辛荷的時間一度沒有見辛裎的多。
而這次見面後,辛荷其實變得話很少,他偶爾想到辛荷第一次回香港來接手遺産的時候,突然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當時的自己總會被氣到跳腳。
明明也都不算什麼值得生氣的事,甚至大多數讓現在的他覺得好笑。
“辛荷。”霍瞿庭捏着他的下巴,下面還插在他裡面,“你是不是啞巴。”
辛荷的眼睛淚蒙蒙的,臉上濕成一片,他意識到霍瞿庭在跟他說話,兩隻手才胡亂動了幾下,抱着霍瞿庭的肩背,讨好似的,軟綿綿地說:“射了嗎?你射了嗎?”
霍瞿庭很快就否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在惹人生氣這方面,辛荷有超乎尋常的技能。
“問你下午在家無不無聊。”
“哦……”不需要再回答,已經感覺到霍瞿庭并沒有射的辛荷看着有些失望,自己拿手擦了擦眼淚,有氣無力地說,“無聊啊,一個人都沒有,可以跟誰聊呢?”
霍瞿庭吸了口氣,徹底抛開了對自己是不是隻注重做的過程而缺少跟辛荷的溝通的懷疑,拉過他還在擦眼淚的手,握住扣在床上,一言不發地開始動作。
他做得并不兇,至少自認為收斂了很多,但去洗澡的時候,辛荷還是一直有點發抖,縮在他懷裡,沒什麼力氣的樣子。
“哭什麼,疼?”
辛荷其實早就不哭了,隻是哭嗝還沒止,兩條細胳膊摟着他脖子,即使事實上是靠他一條手臂箍着腰,但還一臉怕滑下去的表情,聞言說:“你問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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