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芳年走了,鐘擇跟着他離開,回手輕輕地帶上了病房門。
辛荷把那幾張化驗單疊好放在床頭櫃上,隔了會,又拿過來翻着看了看。
他也算久病成醫,上面的數據對他而言并不陌生,配型檢查也做過兩次,不過沒一次像他和辛或與的這份這樣完美,簡直是天生的供受體。
這十七年來,辛家避他如同水火,隻要想想那個看他一眼都怕髒了自己眼睛的外公不得不在這種時候承認他的血脈,不能再自欺欺人的樣子,還真有些滑稽。
不可否認的是,聽到哥哥馬上回來,辛荷心裡的恐懼立刻就少了很多。
他翻身躺下,把那份報告翻來覆去地又看了兩遍,更多的是在擔心去找霍芳年的霍瞿庭。
*
門外傳來間隔的兩聲敲門聲,霍芳年繼續手裡的工作,溫聲道:“進來。”
推門進來的霍瞿庭西裝筆挺、外形幹淨、面容嚴整,他回手關上門,邁着沉穩的步子走到辦公桌前,叫了聲:“爺爺。”
“論文寫完了?”霍芳年摘下眼鏡,向後靠在辦公椅背上,一手食指輕敲扶手,“這時候回來。”
霍瞿庭剛要開口,他又說:“坐下說,剛下飛機,累不累?”
霍瞿庭沒坐,也不跟他繞圈子,直說道:“小荷的事,我不同意。”
霍芳年道:“我沒有征求你的意見。”
“您無權不征求我的意見。”霍瞿庭神情還算平靜,但盛怒之下視線如炬,聲線平穩但極其有力,“從他回到霍家,一直照顧他的人就是……”
“他的監護人是我。”霍芳年道,“所以決定他是否進行髒器捐獻的人,就也是我。”
“辛或與根本不需要腎移植,他那點病,隔幾個月做次透析就能再活二十年,況且,退一萬步說,辛家家大人多,我不相信再找不出一個配得上型的人。”
霍芳年道:“有配得上的當然是做移植最好,辛家也有人配得上型,但你知道辛荷怎麼來的,他的匹配度高得離譜,人越有錢越惜命,你設身處地地想想,你看過一個跟你這麼配的腎,還想要别人的嗎?”
“他算什麼東西?!小荷的命比他高貴一百倍,我告訴你,你也大可以告訴他,再打這種肮髒的心思,我不介意讓他立刻體會挖腎挖肺的感覺!”
“霍瞿庭,你不要發瘋!什麼東西,我才要問你,辛荷算什麼東西?亂倫生下來的怪物,霍家養他到現在,已經仁至義盡!還有你!不要以為自己養了他幾年,玩了點過家家的遊戲,你們就是親兄弟!”
霍瞿庭邁近一步:“辛荷是普通的供體嗎?!他還沒成年,身體發育又比同齡人慢,他那個病,您也不是不清楚,到底是我瘋了,還是您和辛家的人罔顧人命!辛或與就算是皇帝,也不至于讓另一個人拼着性命隻為了摘一顆他沒那麼需要的腎!”
霍芳年突然不說話了,膠着的空氣陡然平靜,他目光平靜地看着霍瞿庭,很長時間,霍瞿庭漸漸不敢相信他的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樣。”霍芳年說,“辛荷死了最好。”
“我知道你知道一些,信達和宏生都出了點問題。所以到時辛或與拿了腎、死人幫咱們頂了罪,他跟我攪到一根繩上,剩下的我讓他幫着擦擦屁股,他也非得情願。”
不願但也清醒地,霍瞿庭陡然間認識到,不清楚辛或與知不知道,但原來從霍芳年開始做這個決定的時候,辛荷在他心中,就已經是一個死人。
在霍芳年的眼裡,辛荷從來都是一個完美的傀儡,七歲那年把他留在霍家,就留住了辛夷的财産。
不聞不問地等他長到十七歲,恰好碰上這個可以做個商業犯罪的替罪羊的機會,還順帶大方地從他肚腹裡剖出一顆腎髒,當作送給辛家的順水人情。
從頭到尾,霍芳年都沒有要跟霍瞿庭讨論辛荷手術的可行性。
因為他本就沒有要辛荷活着。
而可以讓辛荷死在手術台上的辦法簡直也太多太多了。
霍芳年看着霍瞿庭像是有些愣怔的表情,突然發自内心地慈愛地笑了笑:“我總是忙,你爸爸又走得早,你媽還不成器,沒什麼人有時間照管你,但給你請的教師、上的學校,一直以來都是最優秀最好的,你在爺爺的庇護下才不受風雨地長到今年二十六還那麼小孩子氣,做事不過腦子,隻憑一點意氣做主,照這樣下去,以後怎麼辦?”
“這麼多年,我把他留在家裡是為了什麼,你是知道的。我也清楚,你本性裡有些從你媽那來的不值錢的心軟,有些話我原本不必要跟你說的那麼清楚,就像今天,我大可以勸你說辛荷隻是做個移植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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