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反應的五天裡,他剛下飛機就一刻不停地做了很痛苦的檢查,吃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藥,直到這天下午,護士來通知他晚上要轉院,病房門口人來人往,他開始察覺到自己已經失去了自由。
手機昨天早上就被收走了,原因是要他好好休息,避免輻射的傷害。
辛荷在換藥的時候借了來頂班的護士的手機,終于在兩天後跟霍瞿庭說上了第一句話。
“哥哥,爺爺有跟你說過我還要做手術的事嗎?”辛荷的聲音有些抖,“為什麼……為什麼我要住院?沒人跟我說話,我的手機,也被收走了。”
他在并不算危急的現實環境裡感受到洶湧的恐慌,想讓霍瞿庭告訴他隻是他在亂想,霍瞿庭卻嚴肅地安慰他道:“小荷,小荷,你聽哥說,不要怕,哥已經買好機票,現在在機場,很快就會回去。”
辛荷拿着的手機被戰戰兢兢的護士抽走時,霍瞿庭還在冷靜地安慰他“不要怕”。
那樣的語氣比什麼都開始讓辛荷恐懼,他感覺自己開開心心地從倫敦回來,就一腳踏入了看不見鐵門的牢籠。
當晚他就轉了院,像把他從瑞士接回來的時候一樣,霍芳年的秘書鐘擇負責全程,把他看顧得十分周全,又像隻是防止他消失不見。
進了芳年醫院的頂樓病房,辛荷才真正體會到與世隔絕,換藥的護士不再跟他說一句話,隻管紮針和配藥。
他把吊的液體的針頭插進病床的床墊裡,十分鐘以後,新的針頭就又會回到他手背上。
第二天早上,霍芳年出現了。
他的臉上還挂着一些笑容,溫和底下藏着殘忍。
才剛早上七點鐘,被未知的恐懼折磨着,辛荷幾乎一夜沒能睡着。
霍芳年用幹皺的手摸了摸他的臉,心疼似的嗔道:“聽說你最近都不好好休息?臉這麼白,這可怎麼好。”
辛荷感覺自己在發抖,他靠床頭坐着,臉上被霍芳年碰到的地方仿佛被毒舌舔過,讓他一動都不敢動。
鐘擇跟在霍芳年身後,霍芳年朝後伸手,他就遞過去一疊報告樣的紙張。
霍芳年對它們很熟悉似的來回粗粗翻動幾下,又遞回給鐘擇,他就接到指令般走近幾步,邊講解,邊将報告一頁頁擺到辛荷蓋在腿上的毯子上。
“血型一緻。”
“淋巴細胞毒試驗陰性。”
“HLA位點高度重合。”
“您與辛或與先生的腎髒配型可以說完全一緻,醫生也說,您的身體狀況是近十年來最好的時候,是腎移植的最佳時期。”
霍芳年的手蓋在他缺少血色的手背上,拍了拍,又很慈愛地握住,溫聲道:“你外公身體出狀況時間不短了,他心疼你,要不是沒辦法,也不會這樣。你是個好孩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媽不在了,這恩就得你替她,這個道理,小荷能想得通吧?”
“我哥哥呢?”過了好一會兒,辛荷才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他知道嗎?”
霍芳年笑了笑:“這是咱們之間的事,你扯他幹什麼?”
辛荷道:“他不會同意的,我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給個腎給别人?他不會同意的。”
“這不是你們玩過家家的遊戲。”
霍芳年像看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看着辛荷,又笑了笑道:“再說,什麼叫别人?那是你外公。你姓辛,霍家養大你,你是該記得這份恩情,但本源更不該忘,配型這麼高,也是在點你,血脈是割不斷的。小荷,你可不要這麼冷血,讓我們老人家心寒。”
辛荷看着他臉上已然作出決定的表情,前所未有地感覺到無助。
霍瞿庭把他保護成了一個廢物,讓他在獨自面對任何事的時候,都第一時間想到“哥哥”,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武器。他永遠都在等霍瞿庭來救他,沒有霍瞿庭,他連自己最基本的身體都無法做主。
霍芳年沒有回頭,但确實是在對鐘擇說話:“少爺呢?”
“在飛機上。”鐘擇恭恭敬敬地說,“預計兩點鐘到機場,已經派了車去接。”
“拎不清的蠢貨。”霍芳年低聲罵了一句,随口問,“他知道多少?”
“小少爺要做手術的事,恐怕已經知道了,多的就不清楚,少爺自己也有人是咱們不知道的,打聽這麼點消息不算難事。”
“到時肯定要來見我。”霍芳年不太當一回事,又有點心煩地說,“直接送到我辦公室,讓人帶他上來。”
鐘擇彎腰道:“知道了。”
霍芳年坐在鐘擇從客廳搬進來的小沙發上,靠着沙發背閉目思索。
過了好久,他才起身,拿指尖敲了敲擺在辛荷腿上的那幾張檢查報告,最後道:“最近這段時間好好休息,手術可能不會等太久。沒有别的選擇,你也勸勸你哥,把腦子放清醒一點,小打小鬧我不管,但不要在這種已經定了的事上給我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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