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律師全部以“一号、五号、八号由性别x證件号xxxx的xx繼承”的最簡方式來表達,也讀到口幹舌燥。
真是辛苦,辛荷在原地微微動了動腳,心裡這樣感慨。倒不是為律師,是為自己。
霍芳年生前不喜歡他,沒想到人都死了,還要折磨他最後一回。
霍瞿庭繼财繼債,是今日的主角,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這場遺囑宣讀越接近尾聲,衆人的臉色還是難看了起來。
到目前為止,除了霍瞿庭,幾乎還沒人得到霍氏财團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霍芳年死前,就已經想盡合法方式為霍瞿庭攬财,但那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且溫水煮青蛙似的慢慢習慣接受了的,可也自認做足了孝順的功夫,相信不拿大頭,小利也會有一些。
事實卻不盡如人意。
仍是那種悶感的痛,辛荷的不舒服在聽到自己名字的同時達到頂峰,許多雙眼睛看過來,他才開始後知後覺地回憶:信達、宏生和百隆,還有一些沒注意的東西,後面跟着的名字是——辛荷。
确鑿的,這間房裡隻一個人姓辛,也隻一個人名荷。
辛荷顧不上那許多雙眼睛,隻去尋找其中一雙,漆黑深邃的、凝神看人時格外明亮,對辛荷來說,尤其特别的那一雙——他看着霍瞿庭的眼睛,繼而又去觀察他的神情,隻在上面讀到平靜、冷淡和厭煩。
過不久,遺囑宣讀便正式結束,嘈雜聲也在一瞬間達到頂峰。
早晨在等候室裡屬于富人通用的冰冷的神情此刻已經消失了十之八九,人人面上帶着不忿與仇恨。
這時候,辛荷才明白跟着霍瞿庭那一堆安保的意義所在,他要是平常在霍芳年面前極盡低三下四之能的霍氏族人其中之一,說不準也要在今天由妒生恨,沖動之下就想取他性命解恨呢。
律師被團團圍住,提出各種有理或無理的要求與問題,也有人意圖糾纏霍瞿庭,可他脫身技能了得,恍惚一個眼花,便不見了人影。
辛荷慢吞吞朝門邊走,耳邊剛聽見有人親熱地叫他“小荷”,手腕就被另一個方向的一人拖住,猛地一帶,撞到一個堅硬的胸膛,緊接着被拖出了法院。
坐上車,辛荷與霍瞿庭面面相觑,霍瞿庭仍是那副退避三尺的模樣,正襟危坐,開始閉目休息,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也不多言,歪到另一邊靠在車窗,道:“我要去澳門,送我到港口,哪個都行,謝謝。”
汽車保持直行,也沒人做出回應,仿佛車上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五個人:霍瞿庭、三名安保和一位司機,都沒有聽到他的話。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此前他與霍瞿庭原本已經兩清,卻又無端拿了人家的東西、坐了霍瞿庭的豪車,也是一樣的道理。
于是辛荷隻好伸手,拉了拉霍瞿庭擱在大腿上的手腕,等他猛地睜眼,才很輕地說:“我想去澳門,如果你不方便,把我在路邊放下就好。”
霍瞿庭目光下垂,落在他握着他的手腕上,辛荷才松開,抿了抿嘴,好像有點抱歉,霍瞿庭露出一貫不滿的神情:“動手動腳。”
辛荷解釋道:“那是因為你不理我……”
霍瞿庭一副他強詞奪理的樣子,臉上明明白白寫着三個大字:看不上。
看不上辛荷。
辛荷早就明白這回事,懶得有所謂,于是隻能無所謂。
“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你身上哪怕有一點能看的地方呢,那我也……”說着,又猛地停住,嘴巴緊閉。
辛荷知道他的前半段在說什麼,宣讀遺囑的時候,他那些細微的小動作都入了霍瞿庭容不得沙子的眼,此時又靠在車窗上,好似沒了骨頭,自然叫連休息也是正襟危坐、除了床以外在哪裡都要維持端莊姿态的霍瞿庭瞧不起。
可是“那我也”什麼?
如果辛荷身上有點能看的地方,他就也不至于跟着太掉價?
這其實也很容易想明白。
因為事實擺在那裡,在車禍之前,他的确鬼迷心竅地愛過辛荷,還為對方做出了放棄一切的決定,其中就包括抛棄家族至親和放棄繼承權。
已經這樣卑微,卻仍遭到背叛,承擔了最重一擊。
他在這副軀殼裡醒來,卻日夜思索,不能理解過去那個“自己”做下的每一樁事。
慘,實在是慘,辛荷想,可謂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你不用這麼糾結。”辛荷安慰道,“其實你以前也沒多喜歡我,玩弄漂亮小男孩而已。”
霍瞿庭的臉色由一種難看轉變為另一種難看,他瞪着辛荷,卻提不出反對的意見。
該反對哪一句呢?他沒多喜歡辛荷,還是辛荷不算個漂亮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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