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會是暈你吧。”辛荷笑嘻嘻道,“我今天親自過來是很給你面子的,所以你也要對我客氣點。”
霍瞿庭立刻把臉轉回去,渾身上下給辛荷傳達的意思就是不跟他講話時最正确的選擇。
長大後才離開這裡,又隻是兩年沒來,澳門壓根沒有變化,甚至小吃街的開端幾家店鋪的位置都一成不變。
辛荷很容易就找到那棟樓,兩人爬到五樓,他拿出鑰匙把門打開,撲面一股黴味鑽進鼻腔,辛荷立刻感覺到呼吸受阻,大步進門推開窗戶,探頭出去深吸好幾口氣。
等他平靜下來,轉身以後,霍瞿庭正呆立在其中一間卧室的門口。
辛荷心中一滞,就要因為他這個動作而以為他想起了什麼的時候,霍瞿庭也轉臉看他。
滿臉寒霜,眼神裡毫不克制,是他本來的教養不允許出現的鄙夷和厭惡。
辛荷當即明白,他的确想到了什麼,但他想到的是車禍以後,霍芳年拿到他面前,告訴他自己幫忙攔下來的被辛荷賣給商報的兩人的床照。
一看就知道,是幹脆在房間裡裝了攝像頭,連續的畫面才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辛荷也見過那些照片,在霍瞿庭出車禍二十六天以後,他才終于見到他,然後那些人體交纏的畫面就被頭上纏着繃帶的霍瞿庭刺出利劍般扔到了他的臉上,當時他的手顫抖到無法捏緊任何一張。
他明白霍瞿庭在想什麼,可能相信了過去的自己的确愛過,但所愛非人,所以當下隻感到惡心。
牆上貼的幼齒的漢字拼圖跟照片上完全相同,一切陳設都未曾改變,甚至因為當初主人離開得狼狽,床上的被褥枕頭還是散亂的狀态。
好似一塊燒得通紅的鐵塊上澆上冰點的水,辛荷的肩膀再次耷拉下去。
很久,霍瞿庭才從齒縫裡咬出幾個字:“你什麼意思。”
辛荷輕松道:“你忘了嗎?我說想要這個房子,但它不賣,所以你租一百年給我。”
“用得了一百年嗎?”震怒之下,霍瞿庭的臉上浮現一絲殘忍的笑容,“你自己那顆愛算計的心長什麼樣,自己不清楚?”
“原來哥哥擔心我有命要卻沒命住。”辛荷像是對這些惡意的刺傷無知無覺,順着他的話聳了聳肩道:“不用說一百年,可能再過一兩年就死了,可就算做鬼,有個歸處也好啊。”
“好。”霍瞿庭大步走到門邊,似乎再也不能跟他同處一片屋檐之下,随着聲音的消失,隻留給辛荷一個冰冷的背影,“我就當作善事,為你買座墓。”
第三章
宣讀遺囑當天,法院被媒體擠到水洩不通,長槍短炮架在鐵門外,閃光燈一刻未停。
辛荷到得晚,頭戴一頂黑色漁夫帽,臉上一個大大的口罩,被律師事務所的流程負責人從後門接了進去。
等候室裡,人已經到了大半,沒一個不認識,但也沒一個露出與辛荷許久不見的神情,各家聚成小團,竊竊私語。
辛荷看了一圈,沒發現霍瞿庭。
幾乎馬上就要開始,他才姗姗來遲,做足主人公姿态。
辛荷想嘲笑他,但看他那張臉上全無即将接受商業帝國的喜色,一時又心内讪讪,隻等這場最後的折磨結束,好走個幹淨和徹底。
展示密封、核驗遺囑有效性、宣讀遺産清單與繼承人,全程将近四個小時,除去中途的三次短暫的休息,為表示尊敬,從檢驗有效性開始,所有人就都起立,辛荷堅持站到四十分鐘,開始腿軟心慌。
他的位置在最後一排,霍瞿庭與他遙遙相對,站在最前面,但鶴立雞群,可以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房間裡有一股久未通風的悶感,混着木質家具的潮濕氣味,在發黃的燈光下,老舊的燈管發出“呲啦”的響聲,屋裡的所有人俱穿一身黑,随着宣讀儀式的進行,慢慢開始有哭聲傳出。
辛荷可以理解這種哭聲,因為他也有傷感。
因為在這樣的場合,即便不為亡者心痛,也容易聯想到自己的悲哀。
而他長到二十歲,已經稍稍懂得,人生在世,最不缺的應該就是悲哀。
辛荷把手放在前面人的椅背上,稍微扶着,減少一些疲憊,作用不大,但聊勝于無。
聽到哭聲以後,他開始仔細打量霍瞿庭的表情,絕對與高興沾不上邊,卻怎麼看,也都不像悲傷。
他促狹地想,也許其實可能,那輛車撞走的不是他們兩人之間錯誤的情愛,而是霍瞿庭的人性和良知吧。
霍芳年活了不到八十歲,不算非常長壽,但其中打拼的時間要長過很多人,留下的财産衆多。
進門時,他們每個人就都收到一個冊子,上面記錄了今天要進行分配的所有東西,很有分量,甚至算不上冊,可算本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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