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隆重而浩繁,李佳音在這炎炎夏日裡穿着厚實沉重的禮服,聽禮部宣讀诏書,接受朝臣跪拜。一項項儀程下來,佳音已是出了一身汗。若先前還隻是隐約明白,如今他卻清楚知道,自己坐在了代表着權力核心的寶座上。他隻覺得寶座冰涼冷硬,而頭頂肩上千鈞萬鈞重。他很想回頭去找一找自己的父親,可身後除了宮人卻什麼人也沒有。他的父親,他的姑姑,如今都在寶座之下,并不在他身後。小孩子任由一群大人安排引領着完成了這場大典,又聽到了些許重要的名字。那些名字的主人幾乎都着紫袍玉帶佩劍,是将來要輔佐他坐好這皇位的人。盡管好像自己肩上的重量被分擔了許多,但他對這些陌生面孔,卻又生不出任何的信任。他每每想起那個下着雨的夜晚,想起骊山行宮中那些陌生面孔近乎霸道又無理的舉動,便不由對他們心生畏懼。新君帶着滿心的惶恐與不安接替了帝國的皇位,而寶座底下,卻是暗潮洶湧。吳王幾乎是被宮人攙扶着離開,一句多餘的話也未說。而上遠從頭至尾都面容平靜,可她回到寝宮,卻将宮女吓了一跳,她掌心全是斑斑血迹,指甲掐進肉裡,是滿滿的不甘心。至于老臣們,則是得意過一陣又不忘趕緊回家。内衛未除盡,便好像一刻不能松懈似的。千牛衛增派了人手,沒日沒夜全城搜捕梅花衛,更是将一大批内衛的畫像四處張貼,鼓勵百姓見之便報官。這許多畫像當中,有那麼一張即是南山。官媒衙門的人瞧見了,更是指指點點:“呀!南媒官竟是内衛!真是可怕呀,整日裡看着人畜無害的,沒想到竟是這等貨色!還好我與她沒什麼來往,不然豈不是什麼都被她知道了?”“哎喲哎喲吓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又一九品媒搖搖頭,想了想卻說:“诶?可這南媒官,她家裡還有個瞎眼的乳娘要照料嗎?南媒官這下跑了,她家這乳娘……”“是啊是啊,平日裡南媒官将這乳娘看得可重了,什麼好東西都要留給她家乳娘。這下竟是隻顧自己跑路,連乳娘生死也不管了!”“依我看不會,南媒官應是十分重情重義的人。如今可能隻是暫避一避,為了這乳娘也一定會回來。所以啊,官府要抓南媒官,派人守在她家,一定能逮個正着。”“不光她家,還有鄰居!你可不知道,南媒官在坊中人緣好得很,這些人哪怕知道南媒官是内衛,估計也是會幫她的!他們那坊啊,就該重點盯着,不然南媒官狡兔三窟,不好抓。”同行之間大概很少有真情義,看到比自己好的人不小心掉下去了,哪怕平日裡無冤無仇,都忍不住踩上兩腳。一群媒官嘀嘀咕咕議論着,一旁的千牛衛聽了許久,走上前道:“方才諸位娘子所言可都為真?”媒官們拼命點頭,其中一人更是鬥膽問道:“為何特地抓這南媒官?她殺了許多人,還是做什麼了?”千牛衛回道:“這個叫南山的梅花衛,借媒官職務上的便利,手裡握着許多人的資料,且又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知道的事恐怕多得無邊。上官特意點名要将她活捉歸案審問清楚,諸娘子有什麼消息一定得告知官府,不然——”他目光一一掃過這些人的面孔:“當窩藏罪論處!”☆、六零突襲一衆媒官哪裡經得住這樣的吓唬,趕緊将知道的事都悉數交代了,得了千牛衛應允,這才慌急慌忙地各自散去。鳳娘因太久未得南山消息,于是一早搬去了隔壁娘子家。隔壁娘子似乎也隐約了解一些情委,隻将鳳娘藏在家中,對外也聲稱不知鳳娘去了哪裡。哪怕是那天裴渠過來尋,她也未對裴渠講了同樣的謊話。這會兒鳳娘正在廚舍内給隔壁娘子打下手,她能做的事雖十分有限,但做得很仔細。隔壁娘子往竈膛裡添了幾塊柴,拍拍手直起身來,見鳳娘眉目間似有隐約憂愁,便勸道:“你莫要擔心,南娘子一定沒有事的。等這陣風頭過了,也定會來接你走的。”鳳娘卻搖搖頭:“眼下局勢太危險了,我家娘子最好是能走得遠一些别再回來了。”“可知你家娘子往哪裡去了?”鳳娘在這件事上倒警覺得很,不肯輕易透露南山的去向。她含含糊糊回道:“不知道,娘子走時并沒有說。”鳳娘既這樣說,隔壁娘子也不好再多問,但她心裡總有些不大好的預感,右眼皮子跳得實在太厲害了。一家人吃過午飯,鳳娘道:“這陣子住在娘子家中實在是太過叨擾。我下午便住回去,免得給娘子家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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