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貌似猶豫了一下,終是踯躅地開了口:“那個……公主殿下邀您流殇台一叙,說是,想讓您把往生大人也帶上……”
東笙手頭頓了頓,心裡斟酌一番,接着糊弄道:“他不在。”
小太監納悶道:“那往生大人去哪兒了?”
東笙讓他惹毛了,狠瞪了一眼,斥道:“要你管?滾!”
小太監吓得滿頭大汗,來來回回猶豫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道:“那……那甲子大人呢?”
東笙扶了扶額,心說怎麼什麼東西都能來找他的晦氣,根本懶得正面回答他,一拍桌子吼道:“滾!”
小太監一聽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小心翼翼地閉了嘴,忙不叠腳底抹油退了出去。
東笙瞥了眼早膳,突然覺得很倒胃口,滿盤珍馐他竟然一點下咽的食欲都沒有,受不了似的歎了口氣。把盤子端過來,草草扒拉了兩口墊了墊肚子,就再也吃不下一口了。
當人心裡繃着根兒弦的時候,總是看什麼都不順眼,東笙心裡最大的盼頭,就是往生和甲子能趕緊回來跟他彙報情況,告訴他一切安好。
張鹭年已經在離京的路上了,昆州幾乎與華京毗鄰,中間隻隔了一段郊野,如果不出意外,三天内就能到任。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
第三天的時候,昆州沒有傳來張鹭年到任的消息,張家女眷渾身是血,灰頭土臉地趕到了神武門門口,還不等禁衛軍來趕,就直愣愣地暈倒在地上。
一開始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難民,核驗身份以後才知道是張家逃出來的。
朝廷被發配的命官家屬一路逃亡回京求助,還是渾身是血一副被追殺的模樣,一下子就掀起了軒然大波,一炷香的時間不到,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座皇城,越傳越離譜,直接驚動了還在後宮翻雲覆雨的女皇。
東笙也很快知道了這個消息,心裡咯噔一下,前幾天糾結的種種疑問一下子像是秋風掃落葉一般被吹得無影無蹤——他瞬間全明白了。東笙隻感覺自己的頭皮一陣陣發麻,頭疼得像是要炸開一樣——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小太監……往生?甲子呢?
他發現自己的手都有些開始發抖。
真是可笑,這雙操持戈矛,浴血了這麼多年的手,竟然會在這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東宮裡被吓得抖成這樣。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火速召回往生,然後把擱置了許久的雲霄給叫了出來。
東笙眸色沉暗地盯着他,嘴唇抑制不住地發抖:“你……你去昆州……”
雲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納悶地問了一聲:“哪兒?”
東笙又使勁搖了搖頭,眼神不知道往哪兒瞟,神經質地自言自語道:“不,你不能去昆州……你……”
雲霄不知所以然地看向他,一種不好的預感像毒液一樣在心頭蔓延開來。雲霄從未見過東笙這幅神态,這小太子雖說是初出茅廬,但是一向心寬,天塌下來都能頂得住。
這得出多大事情,才能把他逼成這樣?
雲霄心裡打了個寒顫,壓低了聲音問他:“到底怎麼了?”
東笙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踱了幾圈,悶着頭找了一把椅子要坐下,屁股剛一沾凳子又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猛地蹿起來,急匆匆地把雲霄拽過來,一句話幾乎都不帶停地一連串往外秃噜道:“等往生和甲子回來以後讓他們哪兒也不要去,你找人走一趟昆州,要找絕對信得過的,我記得周子融在華京留了一些人手,你試着去聯絡一下,讓他們沿路去找,就是張鹭年往昆州赴任的那條路,不管是死是活,把張鹭年給我找……”
他話還沒說完,又自己否認了,道:“不,别找張鹭年,找他沒用……”
東笙的眼簾垂下來,漆黑的眼珠子轉了一下,忽然又擡眼道:“找他兒子,我記得這老小子有一個小兒子才五歲,一定給我找到!”
雲霄讓他一通沒頭沒尾的話給砸得有些懵了,皺眉道:“不是……我說殿下,您這是要幹嘛?”?
東笙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他沒有多餘的心力和雲霄解釋,直截了當地道:“不要問,辦就行了,事情吩咐下去了就趕緊回來,絕對不要走遠。”
他話才剛落,就聽聞門外一陣響動,随之便是太監那高亢尖銳的嚷嚷聲:“陛下召見太子——”
東笙沉了口氣,知道這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收拾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方才卡白的臉被他捯饬了半天才恢複了點血色。東笙長長地出了口氣,最後在離開前對雲霄囑咐道:“萬一……事情有變,告訴周子融,女皇不召他他千萬不要提前回京。要是問他,就讓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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