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陶可可走後,他的話就更少了,除了回答醫生的例行詢問,幾乎不和我講話。但他有時候突然想說話時,又會在那一小段時間内,神經質地滔滔不絕,而且句句帶刺,散發着對周圍所有人所有事的不滿。他成了一隻可惡的刺猬,逮上誰就紮上一根刺。
他也不願意見其他人,長慧裡同他常有來往的人都知道了他的遭遇,但他卻拒絕了所有人前來探望的好意,包括頂頭上司杜經理。此時對蘇也,看樣子也不願理睬。
“海冰,到底怎麼回事啊?”蘇也回過頭來問我。
看來蕭姐并沒有把來龍去脈告訴她,我也不想說得那麼詳細,敷衍了一句:“是我差點被車撞,張進把我推開,才受傷的。”
“是你差點被撞了?那你沒事吧?”蘇也驚訝地打量起我來。
我搖搖頭。
“你怎麼不敢說明白是誰要撞死你啊?”張進突然插話進來,語調帶着諷刺。
蘇也有些懵,看看張進,又看看我。
我已經聽習慣了這種口氣,并不驚訝。但我不回話,張進卻繼續挖苦:“哼,不知死活的東西,非要去招惹人廉大老闆的馬子,被整死都是活該!”
“啊?廉大老闆?河銘公司那個?”蘇也疑惑。
“要不是他得罪了人家,老子也犯不上受這罪!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張進冷笑了兩聲。
這已不是他頭一回罵我了,每次,我都隻是默默地聽着,從不還口。
但蘇也聽得不明不白,想要一探究竟:“你說什麼……馬子……誰呀?”
“還能有誰?羅——雅——林呗!哼,就是鬼迷心竅,鑽到人家石榴裙底下出不來了!”
“啊?”蘇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羅雅林不是跟的那個叫宋琪的嗎?怎麼又扯到河銘公司的頭頭兒身上去了?”
“哈哈——問得好!”張進大笑一聲,撐起身子,擺出一副要慢慢道來的樣子。他這是存心要在蘇也面前洗刷我一頓吧:冷海冰你這個犯賤的家夥,好好的蘇也你不要,非要去高攀人家,現在被收拾了吧。
張進逮到什麼由頭非要發揮一番時,阻止是沒有用的,就是求他口下留情,他也隻會變本加厲。他那一口損人的口才,從前就沒少見識過,隻是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把這才能用到我身上。他早就想大罵我一頓了,之前陶可可還在,他一直憋着,如今什麼都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口無遮攔。
我也實在沒有力氣同張進周旋,眼前的種種已叫人萬分壓抑,多日晝夜混亂的陪護也讓我倍感疲憊。于是我丢下一句“我去抽根煙”,便走出了病房。
蘇也本想跟出來,卻被張進叫住,留在了病房裡聽他說故事。這樣也好,蘇也總歸會好奇這件事的,與其來問我,還不如讓張進自由發揮去。
于我而言,關于雅林的所有事,一字一句都不想再提了……
***
我穿過走廊,走到大樓外側的天台,靠在欄杆邊上點了跟煙。
天氣漸涼,寬闊的天台上少有人來,倒是能求得一刻清靜。細微的風吹過天台,吐出的煙霧随之朝一側飄去。這天台大概在六七層的高度,一眼就能望見外科住院樓旁的池塘,池塘中間還立着一座假山,遙望一會兒,勉強能得到片刻平靜。
剛抽完一根煙,蘇也便到天台尋我來了。
“沒想到,發生了那麼多事。”她靠在我旁邊的欄杆上,“原來,你還跟她處過一段啊。”
我苦笑一聲:“讓你看笑話了。”
“沒什麼。這樣也好啊,我上次就跟你說過,看中物質的女人不好的,這下你終于認清了。雖然過程很曲折,但結果總是好的。”
我轉頭看了一眼蘇也,她的表情顯得很輕松,臉上還帶着笑意。也許不管張進怎麼貶低我,在蘇也聽來,其中總有些部分是能算得上好消息的。她原本也想順着張進的思路說幾句雅林的不好,但見我不搭話,便收住了。
“你看起來,也挺不好的。”她把話題轉開。
我沒答話。
“你是不是很擔心那個案子?張進說,那個宋琪幫廉河銘作僞證,警察連你的話都不信了。他說想要定廉河銘的罪,一點兒希望都沒有,真的嗎?”
這的确是個基本已經無力還手的案子了。唯一的希望也隻能寄托于當天能有其他的誰看到了車裡的廉河銘,或者河銘公司裡的誰證明廉河銘當晚并不在公司。盡管這些有可能作證的人警察都一一問過話了,但難保他們會問得盡心盡力,更難保不會有人聽到廉河銘的大名就不敢說話了。最後的一線希望便是我親自再去詢問,找出願意幫我們一把的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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