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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年姑娘，你說永甯侯府抄家流放，是不是罪有應得？&rdo;沈端硯雖然仍舊語調悠然，但年清沅不知為何察覺出一絲他幾乎不加掩飾的惡意。但這種感覺又轉瞬即逝，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年清沅微微抿了抿嘴角，眼神看向前方，聲音平穩：&ldo;自然是罪有應得。&rdo;或許是極度的憤怒、失望等種種情緒的沖擊，一直不怎麼自在的年清沅這會終于頭腦恢複了正常：&ldo;不過，沈大人今日為何頻頻提起這個永甯侯府，莫非是昔日與這一家人有過什麼過節？大人分明先前還說，這永甯侯府的人說不定也能得到陛下的赦免，這後一句，反倒說起侯府昔日做過的龌龊事來了？&rdo;沈端硯面色如常道：&ldo;或許是因為我曾與永甯侯府的溫七姑娘有過數面之緣，她于我妹妹檀書又曾施以援手。幾年前她在獄中病重而亡。我當時便心想，她這般心地純善的人偏生在永甯侯府這樣的污糟地方，最後又受家族連累，韶年而亡。&rdo;年清沅看了他一眼，又别過頭去在一旁低聲道：&ldo;但凡女子，都是如此罷了。一生都托庇于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萬般皆是命罷了。溫七姑娘若是豁達之人，想來早就認命了。&rdo;沈端硯看向滿街燈彩，語氣平靜道：&ldo;是嗎？但我不這麼認為。蝼蟻尚且愛惜性命，更何況是一個人呢。&rdo;年清沅想起從前沈檀書跟她透露過的事，不動聲色道：&ldo;聽大人的話，莫非溫七姑娘的病故還另有什麼隐情？&rdo;沈端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突然道：&ldo;到了。&rdo;年清沅擡頭一看，原來，他們已經不知不覺中被人群推擠着，來到了會仙樓附近。四色湯圓（五）話說那頭的沈檀書和年景珩兩人，不過在攤子上買了個花燈的功夫，一轉眼發現年清沅和沈端硯兩個人雙雙不見了，不由得大為着急。沈端硯倒也就罷了，一個大男人的，總不至于走丢；但若是清沅和他們走岔了，那就不好了。兩人急急忙忙地就要四處去找，正好趕上六安過來報信，把沈端硯的話傳給了沈檀書。兩人聽了六安的話，知道清沅有沈端硯護着很安全，這才雙雙松了一口氣。年景珩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檀書，思忖道，雖說讓妹妹和一個男子一同遊街有些不妥，不過對方畢竟是沈端硯，且不說他于他們家有恩，這人也算是個端方君子，定然不會做出什麼不妥的事情來。至于身邊這個，他小心照看着就是了。年景珩對沈檀書道：&ldo;既然他們兩人先行一步了，不妨我們直接往那邊去看看吧。&rdo;沈檀書自然點頭答應。兩人才走出幾步遠，身後就傳來呼喊聲：&ldo;來來來，都讓開！&rdo;&ldo;速速後退！不得擋路！&rdo;周邊的人群喧嘩聲大作，兩人不由得皺眉回頭看來，隻見一隊兵馬拉着數輛大車，自他們身後駛來。兇神惡煞的兵丁不停驅散呼喝着，人群不由得紛紛退向兩邊，給他們讓出一條道路來，周圍也愈發擁擠。年景珩與沈檀書二人随着人群向後退在一旁，看着他們緩緩走過。馬車上運送的東西用麻布嚴嚴實實地包裹着，看不出裡面東西的面目，但從形狀輪廓上來看，體積應當不小，而且分量不輕，車輪一路留下了深深的轍痕。年景珩一邊看新鮮，一邊道：&ldo;這車上也不知運的是什麼，看模樣應當是個雕像吧。&rdo;沈檀書也贊同道：&ldo;這塑像應當不小，你看這麼多車馬分别裝着雕像的各個部件，若是真的立起來，不知道要多大。&rdo;年景珩正看着，突然鼻子一抽動，忍不住皺了眉頭問沈檀書道：&ldo;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rdo;沈檀書閉了眼，仔細地嗅了嗅，才不确定道：&ldo;好像……好像是一股好大的燈油味。&rdo;年景珩的眉頭非但沒有解開，反而還加深了：&ldo;不，是火油味。&rdo;沈檀書問道：&ldo;這二者的氣味有什麼區别嗎？&rdo;周遭的人太多，什麼氣味都有，脂粉香、汗臭味、熏香味、食物的味道，包括路邊上小攤子的花燈裡也燃着蠟燭，她一時也沒想什麼，就這麼問了出來。年景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小聲嘀咕了一句：&ldo;可能是我錯了吧，總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我們還是快去找我妹妹吧，别在這耽擱了。&rdo;說着，他就轉身向着那一隊車馬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沈檀書連忙追上：&ldo;等等，你慢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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