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鎮遠道:&ldo;沒什麼,先買包紙巾吧。&rdo;勵琛:&ldo;……&rdo;其實進了超市,常鎮遠很想自己買清單上的那些東西,隻是後面跟着勵琛這條大尾巴讓他渾身不舒服。&ldo;我記得上次去你家,好像沒有家庭影院……&rdo;勵琛推着車,低頭看着家用電器,&ldo;不如買一套回去?&rdo;常鎮遠不耐煩地停下腳步,不耐煩道:&ldo;買不起。&rdo;作為傷殘人士,他不想走冤枉路。勵琛道:&ldo;我送你。&rdo;常鎮遠道:&ldo;無功不受祿。&rdo;勵琛推着推車走過來,頭微微湊近他的耳朵,輕笑道:&ldo;我們是無功不受祿的關系嗎?&rdo;常鎮遠道:&ldo;現在是。&rdo;勵琛道:&ldo;以前不是。&rdo;&ldo;關系總會變的。&rdo;勵琛點點頭,自信道:&ldo;我會讓他變回來。&rdo;常鎮遠不動聲色地看着他走遠,然後掏出手機撥電話給劉兆。關系嘛,該用的時候就用。劉兆很快接起電話,語氣凝重,&ldo;什麼事?&rdo;常鎮遠道:&ldo;在開會?我借下和尚,我腿腳不利索,想讓他開車送我去網吧。&rdo;劉兆真的在開會,聞言想也沒想就道:&ldo;行,你自己跟他說。&rdo;常鎮遠挂掉電話,就看到勵琛站在不遠處看着他。他邊撥電話邊拄着拐杖走過去。淩博今一接起電話,就聽到常鎮遠劈頭蓋臉地罵道:&ldo;你怎麼回事?說好兩點半在物最美裡等,隊長都批了假了,你人呢?&rdo;&ldo;……我馬上來。&rdo;淩博今領悟師父意圖能力極強。常鎮遠道:&ldo;記得開車來,城西這家物最美的地下車庫多的是車位。&rdo;&ldo;好。&rdo;常鎮遠挂掉電話,對似笑非笑的勵琛道:&ldo;其實找好苦力了,他就是太拖拖拉拉。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rdo;&ldo;沒事。&rdo;勵琛道,&ldo;這裡人來人往的,你一個人不方便。等你朋友來了我再走吧,興許塞車呢。&rdo;常鎮遠無可無不可地回答道:&ldo;好吧。&rdo;既然确定淩博今回來,常鎮遠就不像之前那樣光看不買,而是憑着記憶裡的清單認認真真地選購起來。從生活品位上來說,勵琛與他十分接近。兩人都喜歡質量好外表簡潔大方的東西,這種品味的一緻性甚至體現在對拖把的選擇上。勵琛笑道:&ldo;我記得你以前喜歡鮮豔的顔色。&rdo;&ldo;人總是會變的。&rdo;常鎮遠道。勵琛道:&ldo;我很喜歡這種改變。&rdo;常鎮遠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兩人靜默地逛着洗發水護發素……直到一個推銷小姐拿着一盒套裝,問道:&ldo;新産品,正在促銷,買一贈一啊,很劃算的!要不要買回去試試看?&rdo;常鎮遠正要頭也不回地離開,就看到勵琛伸手接過來,&ldo;好。&rdo;常鎮遠訝異地看着他。勵琛微微一笑,别有深意道:&ldo;我們應該給自己嘗試的機會,也給别人嘗試的機會。&rdo;常鎮遠裝傻道:&ldo;你打算和這位小姐一人用一瓶嗎?&rdo;推銷小姐愣了愣,朝勵琛尴尬地笑笑,&ldo;我兒子都五六歲啦。&rdo;常鎮遠嘴角微勾,卻沒有任何笑意,&ldo;不是所有事都應該給機會的。&rdo;盡管勵琛最後還是拿了那兩瓶洗發水,但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卻比之前更僵硬。兩人沒有繼續買東西,隻是走馬觀花似的看着。勵琛低頭看了看時間,将近三點半,&ldo;看來你的那位朋友真的堵車了。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rdo;常鎮遠道:&ldo;我還有水果沒買。&rdo;勵琛将推車掉頭,&ldo;我們已經走過頭了。&rdo;常鎮遠無聲地點點頭。其實不止是走過頭的問題,而是他的腳和胳膊都已經酸得走不動了。看來鍛煉是對的,不然就算他腿好了,身體依然會是一根廢柴。&ldo;想吃點什麼?&rdo;勵琛問。常鎮遠道:&ldo;蘋果梨什麼的,都來點吧。&rdo;勵琛笑道:&ldo;這點你倒是沒變,對吃的百無禁忌。&rdo;常鎮遠被他糾纏得有點煩,單手插着褲袋,決定來一下狠的,&ldo;是啊,安眠藥吃多了,要求當然也就低了。&rdo;勵琛挑水果的手一頓,轉頭看他。常鎮遠目光不閃不避。勵琛道:&ldo;有空去醫院做個檢查吧。&rdo;&ldo;過兩個月。&rdo;常鎮遠低頭看着自己腳上的石膏,&ldo;總不能打着石膏過一輩子。&rdo;勵琛道:&ldo;我是說……&rdo;常鎮遠的手機響起來,他隻能收口。常鎮遠接起電話,就聽淩博今氣喘籲籲地問道:&ldo;師父,你在哪兒呢?&rdo;&ldo;一樓,水果攤邊上。&rdo;勵琛等他挂了電話才問道:&ldo;你朋友來了?&rdo;常鎮遠點頭。勵琛繼續挑梨。常鎮遠四處搜尋着淩博今的身影,沒多久就看到他下了扶手電梯,快步走過來。&ldo;師父!&rdo;淩博今額頭滲出一層汗,顯然跑得很急。勵琛單手提着梨,伸出另一隻手,笑道:&ldo;又見面了。&rdo;淩博今微笑着一握,&ldo;是啊,真巧。&rdo;勵琛道:&ldo;不巧,是我送鎮遠過來的。&rdo;淩博今從常鎮遠打給自己那個不同尋常的電話就摸索出他身邊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人或事,現在看到勵琛哪裡還不明白,憨笑道:&ldo;幸虧有你在,不然我這錯誤可犯大發了。&rdo;勵琛看看他,又看看常鎮遠,&ldo;你們是師徒?&rdo;常鎮遠道:&ldo;他是新人,我帶他。&rdo;勵琛道:&ldo;又是房客,上下班都在一起,真不錯。&rdo;他的态度很平靜,語氣也很平和,卻又透出一股淡淡的酸味。淩博今笑着拍了拍常鎮遠的肩膀道:&ldo;有事弟子服其勞嘛。&rdo;勵琛将梨遞給他,溫和道:&ldo;既然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我晚上還有事,鎮遠暫時就交給你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鎮遠知道我的号碼。&rdo;淩博今連連應聲。勵琛突然伸手摟了下常鎮遠。由于他的動作太快太突然,以至于當常鎮遠回神的時候,他已經揚長而去。看着他的背影,淩博今眉頭微微一皺,&ldo;他在跟蹤你嗎?師父?&rdo;常鎮遠道:&ldo;湊巧。清單呢?&rdo;淩博今拿出紙條,上面除了常鎮遠的筆迹之外,還有淩博今事後根據常鎮遠的短信加上去的。&ldo;看看還缺什麼。&rdo;常鎮遠将車推給他,&ldo;我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rdo;&ldo;師父不和我一起挑嗎?&rdo;淩博今拿着清單茫然道。常鎮遠道:&ldo;你背我?&rdo;淩博今摸摸鼻子,低頭看着車,沉吟道:&ldo;師父,你看你坐推車怎麼樣?我推得動。&rdo;&ldo;……&rdo;從超市出來,差不多四點半。東西列在清單上占地不多,但是變成實物卻相當占空間。常鎮遠拎了一袋,淩博今一手拎兩個袋,一手還提着一個。他見淩博今直直地往超市外走,疑惑道:&ldo;你把車停哪兒了?&rdo;淩博今道:&ldo;我沒開車。&rdo;常鎮遠皺眉道:&ldo;不是讓你開車來的嗎?&rdo;&ldo;買東西屬于私事,不好用公車吧。&rdo;淩博今大步去街邊攔出租車。常鎮遠:&ldo;……&rdo;上輩子作奸犯科跟家常便飯似的莊峥也許做夢也不會想到下輩子居然會收一個這麼奉公守法的徒弟吧?57、&ldo;忠心&rdo;耿耿(六)兩人回到樓下,大頭那屋的廚房正不斷傳出嘁嘁喳喳聲,肉香從窗戶裡飄出來,常鎮遠和淩博今的饞蟲當下就被勾起來了。大概聽到動靜,大頭開門伸了個腦袋出來,&ldo;喲,剛回來啊,吃了沒?沒吃一起吃呗。&rdo;常鎮遠在他家蹭飯蹭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拎着東西就進去。淩博今自然毫無異議地跟在他後面。進了客廳,就聽王瑞道:&ldo;昨天讓你買醋,你買了沒?&rdo;大頭頭也不回道:&ldo;買了,就放在醬油邊上。&rdo;王瑞道:&ldo;還沒開呢。&rdo;大頭喉嚨裡嘀咕了兩聲,轉身鑽進廚房裡去了。淩博今笑道:&ldo;他們生活得挺和諧。&rdo;&ldo;是啊。就像小兩口似的。&rdo;常鎮遠随口接道。大頭耳尖,在廚房裡嚷嚷道:&ldo;你們不像小兩口?不像小兩口還拎着袋子手牽手地從超市回來。&rdo;常鎮遠道:&ldo;我長三隻手吧?一隻拎袋子,一隻拄拐杖,一隻還要去手牽手。&rdo;大頭笑道:&ldo;那就是用腿勾着。&rdo;沒多久,大頭就端着碗筷從廚房裡出來。他道:&ldo;我看你們以後晚飯都上咱家來吧,反正我們四個都是單身漢,也沒什麼社交應酬。一起吃還省不少事。&rdo;王瑞端着菜出來,聞言拉長個臉道:&ldo;是啊,都成了我的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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