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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第1頁)

前台小姐努力想保持鎮定,但微微顫抖的肩膀卻洩露了她内心的驚恐。常鎮遠心情大好。以周進的個性,一定不會把罪名扛上身的,他太怕死了,所以那個人一定會被供出來。到時候,那人的父親恐怕就不會給趙拓棠好臉色看了。沒有那個人護航,趙拓棠想繼續安安穩穩地做走私生意,非要動更多的腦筋挖更多的路線不可,但菲律賓的那批貨恐怕不會給他這麼多時間考慮。到時候就會有好戲看了。常鎮遠從前台走出來,随手拉過一把大堂的椅子坐下,點了根煙慢悠悠地抽起來。原本隻有大概輪廓的計劃正随着事情的發展一點一點地朝着自己的目标順利前進,真是美妙。王瑞和淩博今從樓上跑下來,看到他悠然自得的樣子,王瑞一下子就火了,&ldo;你不用幹活啊?&rdo;常鎮遠淡然道:&ldo;有些人用腿幹活,有些人用腦子幹活。最重要的是成果。&rdo;王瑞氣得直翻白眼。淩博今拽了他一把,&ldo;師父,我們查過了,帝後宮的地毯被換成别的樣式。&rdo;常鎮遠站起來道:&ldo;讓鑒定專家過來,他們手裡不是有什麼東西能夠測試血液反應嗎?用來試試看。&rdo;淩博今道:&ldo;魯米諾反應。&rdo;常鎮遠道:&ldo;我去帝後宮看看,順便叫上大頭一起來。&rdo;淩博今點頭。王瑞看着他氣定神閑的背影,撇嘴道:&ldo;什麼玩意兒。&rdo;淩博今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王瑞忿忿道:&ldo;也就你受得了他。&rdo;淩博今道:&ldo;他是我師父。&rdo;王瑞道:&ldo;他這樣,像當師父的嗎?&rdo;淩博今道:&ldo;他是不是個好師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個好警察。&rdo;王瑞嗤笑。淩博今道:&ldo;别想了,我去打電話,你去找大頭。&rdo;帝後宮裡,常鎮遠插着褲袋站在門口。為了突出帝後兩個字,包廂裡用的全是紅木、黃金和玉器。屏幕鑲嵌在鑲着翡翠的紅木裡,紅木桌椅恢弘大氣,茶幾放着純金打造香爐,古色古香。&ldo;怎麼樣?發現了什麼?&rdo;大頭人未至,大嗓門先到了。常鎮遠道:&ldo;等等鑒定專家。&rdo;大頭眼睛倒很毒辣,隻看了一眼就道:&ldo;這裡面的地毯和外面不一樣嘛。&rdo;雖然夜總會的幾個大包廂都各有風格,但是地毯卻是同一種。這是為了讓走廊和包廂的地面拼接更流暢。所以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地毯與地毯之間的拼接,一眼看去,好像整個夜總會用的是同一塊大地毯。鑒定專家很快到了。常鎮遠指着紅木家具道:&ldo;看看上面有沒有血迹。&rdo;許海紅身上有不少撞傷,應該是磕在堅硬物上,地毯柔軟,可以先排除,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家具和牆壁了。常鎮遠拍了下大頭,&ldo;你在這裡看着,我去四處溜溜。&rdo;大頭愣了下道:&ldo;你叫我來就是來這裡看着?&rdo;常鎮遠道:&ldo;别人我不放心。&rdo;大頭笑罵道:&ldo;去你的。嘴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甜。行了,這裡我看着,你帶你徒弟四處轉悠轉悠。你現在成了我們隊裡了王牌幹探,當然要傳授點經驗。不枉他為了你又出車禍又縫針的。&rdo;常鎮遠看了淩博今一眼,扭頭就走。淩博今向大頭打了個招呼才跟上去。常鎮遠真的像逛大街似的轉悠起來。淩博今不問也不催,就這麼跟着他滿大樓轉悠。要不是他是徐谡承,也許常鎮遠真的會把他當徒弟看。畢竟淩博今這個人除了會察言觀色之外,口風緊,心思細,給人感覺機靈又可靠。他突然停住腳步,皺了皺眉。淩博今疑惑地看看四周,小聲道:&ldo;師父怎麼了?&rdo;常鎮遠沒說話,重新邁步。要不是這些優點,警察也不會把他派去卧底吧?他強制将自己上輩子臨死前的記憶翻出來,不斷地回憶着徐谡承那雙充滿驚慌和殺意的眼眸。就為了這個,他也不會原諒他!徐谡承動手的時候居然連一絲猶豫都沒有,這說明他心底早就已經模拟過殺自己的場面,甚至可能無時無刻不在期待着這一刻,所以才會幹脆利落得像是種下意識的習慣性反應!想到這裡,對淩博今産生的好印象就完全被打散了,憎惡重新占據他對的感官。一個連基本克制力都沒有的警察又算什麼好警察。他眸光冷冷一掃,正好看到自己尋找中的目标在眼前一閃,立刻拔腿追了上去。淩博今的動作比他還快,像電影中經常出現的場景那樣,手抓着樓梯扶手,直接從樓梯中途跳了下去,三兩步擋在那個目标面前。常鎮遠随後追上來,淡然地瞟了他一眼,對吓了一跳的服務生道:&ldo;你叫什麼名字?&rdo;服務生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挂上職業微笑道:&ldo;我叫林全勝,是這裡的服務員,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rdo;常鎮遠道:&ldo;認識許海紅嗎?&rdo;林全勝面色微僵,幹笑道:&ldo;沒聽說過。她是做什麼的?&rdo;常鎮遠道:&ldo;不如我們回警局好好回憶回憶?&rdo;林全勝強笑道:&ldo;原來是公安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很有名嗎?&rdo;常鎮遠朝淩博今使了個眼色。林全勝眼淚啪得就掉下來了,全程不需要任何醞釀時間,&ldo;别啊!嗚嗚,警察啊,我真不知道啊。我隻是來這裡混口飯吃的,老闆的事情我怎麼敢說啊。&rdo;常鎮遠道:&ldo;這裡就我們三個,你不說我不說他不說,老闆怎麼知道是你說的?&rdo;林全勝道:&ldo;這裡到處都有監控錄像,老闆肯定能猜到是我跟你說的。&rdo;&ldo;手機号多少?&rdo;常鎮遠問道。&ldo;我,為什麼要手機号?&rdo;常鎮遠道:&ldo;不然你怎麼發短信給我?&rdo;林全勝一怔。常鎮遠道:&ldo;一會兒我會再問幾個其他人,混淆一下。不過晚上八點之前沒收到你的短信的話,那你今天晚上收拾東西,自己來警局報到吧。&rdo;林全勝呆若木雞地聽完,一臉的不可思議,似乎想不到現在的警察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問案子。記住他報的手機号之後,常鎮遠低聲道:&ldo;再哭幾聲聽聽。&rdo;&ldo;嗚嗚嗚,哭什麼?&rdo;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林全勝很配合。常鎮遠拍拍他的肩,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走了。23、&ldo;天網&rdo;恢恢(二)…帝後宮驗出來果然有魯米諾反應,大頭等人立刻進行現場搜證,不過由于時間過去太久,期間這間房又一直照常營業,服務員和客人進進出出,留下證據也難分真假,所以找到直接物證的可能性并不大。饒是如此,常鎮遠還是讓他們把這件房暫時給封了。回到警局,小魚兒正低着頭吃盒飯,問起劉兆才知道他去開會了。大頭道:&ldo;趙拓棠呢?&rdo;小魚兒喝了口水漱了漱口,才道:&ldo;去外地出差了。&rdo;大頭道:&ldo;嘿,該不是去國外出差,一呆幾十年的那種吧?&rdo;小魚兒道:&ldo;人家做的是國際貿易,一直促進中外文化經濟交流,你羨慕不來。&rdo;大頭提着褲子在沙發上坐下來,憤憤不平道:&ldo;嘿,他這種人要是逍遙法外,那可真是天理不公了!&rdo;小魚兒道:&ldo;等着吧。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那個莊峥不就被人做掉了嗎?&rdo;大頭笑道:&ldo;還接連死了三次!&rdo;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唯獨常鎮遠陰沉着臉。雖然沒指望他們對自己能有什麼好話,但人都死了,死者為大,好歹給點最起碼的尊重吧?!像是聽到他的心聲,大頭又冒出一句,&ldo;不知道他下地獄到了閻王殿那兒會不會痛悔?&rdo;小魚兒道:&ldo;咱是黨員,不以怪力亂神。&rdo;大頭聳肩,一會兒就把話題岔開去了。常鎮遠聽他們說到下地獄,就跑出來一個人在角落裡抽煙。這些日子來,他煙越抽越頻繁,以前是五六天一根煙,現在是一天五六根,再這麼下去,遲早成煙鬼。可心裡知道歸知道,煙還是止不住,常鎮遠甚至覺得自己正在漸漸被這句身體同化,首當其沖的,就是莊峥曾經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和規律。淩博今跟着出來,看他抽煙,嬉皮笑臉地伸出手道:&ldo;師父,來一根。&rdo;常鎮遠拿出煙遞給他。淩博今抽了一根,拿在手裡,又去抽常鎮遠手裡的煙。常鎮遠愣了下,看着他拿過去煙蒂對煙蒂地吸了兩口才送回來。&ldo;師父認識莊峥嗎?&rdo;淩博今問。常鎮遠不動聲色道:&ldo;為什麼這麼問?&rdo;&ldo;我看他們提起莊峥的時候,師父臉色不大好看。&rdo;淩博今頓了頓,好奇道,&ldo;有過節?&rdo;常鎮遠道:&ldo;我不喜歡讨論死人。&rdo;淩博今識趣地沒有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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