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綁架撕票的案子一開始是不該接的,兩年前元元出事,他就決定今後不再接這類案件,可這次原告方是市政的人,礙于種種原因他不得已接手,案子赢得毫無懸念,而他的心情隻有三個字可以形容——糟透了。
腦海裡,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人和事又浮出來。
秘書端咖啡進來,讨好地把兩顆新鮮山竹放在他桌子上:“客戶送來的果籃。”
黎孝安問她:“老吳呢?”
“在會客室,有記者來訪。”
黎孝安一揮手,秘書識相地退出去。
心浮氣躁地看了一會兒文件,黎孝安的目光不自覺地回到那兩顆山竹上,女孩曼妙的身姿像一抹淡淡的水墨畫翩然鑽進他腦子裡。
黎孝安眸光一沉,額頭青筋驟然暴跳,仿佛又掉進那個仲夏夜之夢裡。
那是夏日的午後,時光靜谧。
女孩霸占他書房的電腦打僵屍,她輕盈窈窕,像隻貓一樣盤腿坐在皮椅上,一會兒就東倒西歪,然後跷起一隻雪白的腳丫擱在桌上,腦袋耷拉在一邊的扶手上,烏黑濃密的長發傾瀉下來,身體惬意地斜靠着,左右不過是張椅子,她愣是能把它當成床一樣躺得四平八穩。
他午睡醒來後,去廚房拿礦泉水喝。她耳朵靈敏,一聽到他拉開冰箱的聲音就拉長了聲音叫他:“黎孝安,我要吃山竹,要四個喲——”
她聲音嬌憨綿軟,跟他說話時故意沾了點南方人的平舌口音,輕緩、慵懶、漫不經心,讓他聽得心癢難耐。她是磨人的性子,早上吵着要吃山竹,下午就改要吃石榴,沒吃幾口又膩了,湊到他耳朵旁嘀嘀咕咕說想吃核桃,山竹、石榴也算了,他嫌剝核桃太麻煩,買了一大包現磨的核桃粉丢給她,結果她連碰都不碰一下,隻用委屈的眼神回應他。
當時老友吳立軒就打趣他:“黎大少,敢情你這是養孩子呢?”
無怪他會這麼說,黎孝安自覺對元元也沒這麼上心過。可是他喜歡她,願意寵她,隻要她高興,他什麼都可以給她。說起來也奇怪,他并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從來沒給過誰這樣的耐性,唯獨待她特殊。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三年前的夏天,那天他回母校K大拜訪一位教授,随後在附近閑逛了一會兒,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陣雨困在一個小小的咖啡館内。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賞雨景時看到了她——
她從潑天雨幕中失魂落魄地走來,沒有打傘,全身濕透,走到濕滑的草坪邊腳下一滑摔在地上,她爬起來,沒走幾步又再滑倒,仿佛根本站不住似的……如此反複了幾次,她終于放棄了,鑽進一棵大樹底下悶頭坐着,腿上、裙擺上都是泥濘的痕迹。她低垂着頭,單薄的肩頭不住抽動,像是極力壓抑着自己。一隻又髒又瘦的小狗被她吸引過來,跳到她膝蓋上,好像在安慰她,她摟着那隻狗忽然大哭起來。
他沒見過有哪個成年人會哭成那樣,那是典型的小孩子哭法——不計形象号啕大哭。當時的黎孝安毫無同情心,他沒興趣知道女孩恸哭的原因,也沒想過要走出去寬慰她,那場面實在是滑稽多過凄苦,他默默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起來。雖說那女孩哭得滑稽狼狽,但不難看,其實任誰哭成那樣都不會好看到哪去,可偏偏她摟着髒兮兮的狗還能跟一幅畫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所以縱然看不真切女孩的五官樣貌,黎孝安也知道她一定很美。
黎孝安離開律師行時已經快九點,辦公區今晚沒人加班,避之不及全走光了。他去停車場取車,剛要側身進駕駛座,聽見後面有人叫他:“黎孝安——”
回過頭,看見一個陌生女人朝自己走過來。
女人個高、骨架大、偏瘦,典型歐美人的身材,一頭披肩直發遮住兩邊臉頰,左邊眉骨上方的一顆小小的朱砂痣給她稍顯平淡的臉增添了一絲妩媚。
“請問哪位?”
“我叫褚葵,是小朵的朋友。”女人走到他面前,很自然地做自我介紹。
褚葵?黎孝安一下子想起來,有次女孩生日,收到一個來自海外的包裹,她臭美之餘不忘敲打他:“看,是褚葵從英國給我寄的,她每年都記得送我生日禮物,比你的可準時多了。”
黎孝安抿了抿唇:“原來是褚小姐,幸會。”
褚葵看着他:“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告訴你小朵可能出事了,請你幫忙找找。”
“哦?”
褚葵解釋:“這一年多來我跟她都有保持聯絡,雖然她不肯告訴我她的落腳點,但我們每周至少會通一次電話,可是最近半個多月,我聯絡不上她,她的電話一直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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