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伯苦笑一聲:“毒是西風不假,可事後青女告訴我們,西風裡有一味西疆獨有的藥,早在百年前就已近乎絕迹。”
沒等我反應過來,又聽大師伯接着說道:“你說巧也不巧,這傳說中連西疆皇室子孫都未必能有的藥,正是柳葉刀送給蕭恪夫婦大婚的賀禮。”
我瞠目結舌,徹底聽蒙了,半晌才磕磕絆絆地問:“那、那這個難道不能用來證明聶無極無罪嗎?”
大師伯反問我:“憑你師父與聶城主的關系,你認為他會怎麼做?”
憑謝哲青和聶無極的關系,他當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替對方脫罪。
我不假思索正要開口,卻忽然在大師伯的沉默中悟出了一件事——隻靠這麼一條單薄的證據,其實沒法證明聶無極的清白。柳葉刀的這份賀禮,與其說是無罪證明,還不如說是補刀的兇器。烏圖的書裡記載“西風”因為陰毒太過被皇室當作禁藥,這種植物也因此被大範圍地銷毀。但這僅僅是異族人的一面之詞,在很多人眼裡根本不足取信。退一萬步,即使把沉劍山莊拉下水,聶無極身上的嫌疑還是洗不掉。
換句話說這就是個無解的死局。
“這就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啊。”大師伯仰天長歎。
我也有些感慨。
我不合時宜地想起蝴蝶君的故事。想伽利馬拒絕相信不願面對,偏偏宋麗玲執拗又堅決地脫光了衣服,把完整的自己袒露在昔日的愛人面前。他在追求原本漂浮在空中的真實。
無論如何,蕭恪因聶無極而死,這就是真實。
赤裸裸、血淋淋的真實。
第38章續黃粱·其五
94
臨行前大師伯送了我三句話,小心柳葉刀、一苦不可盡信、遇事去沙州一帶找七師叔。
我一下讓他說沒電了,心說您這三句聽着有那麼點兒道理,往深了一琢磨是一條也用不上。可人怎麼說也是熱心腸,仔細品品,還有種莫名的感動。我不由分說,好好跟他擁抱了一下。
約莫是不怎麼習慣這麼直白熱情的表達方式,松手的時候大師伯擡手給了我一巴掌,說我多大的人了,還跟這兒撒嬌。
我當場表演了一個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我說大、大師伯,腰…腰!
鬧騰了一通,終于翻身上了馬,我回頭揮揮手示意他快回。大師伯像是哽了一下,讓我萬事小心,擺出一副實在混不下去就回來的鄉親父老的架勢,告訴我,俠風古道永遠是我的家。
我哼哈應了兩聲,一夾馬肚,沒帶走一片雲彩。
原本我打算去熊耳山找那個叫一苦的和尚。他跟鄭小冬——現在該改口叫蕭如觀了,是老熟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也算舉足輕重,想替聶無極翻案,這人的确是個好選擇。結果路趕到一半,在城外的茶攤上休息時聽人議論才知道,柳葉刀最近正打着給自己過壽的旗号,召集各路英雄好漢,一起讨論怎麼防止“西疆餘孽”死灰複燃。
括弧,此處的餘孽主要指代的是易水心,右括弧。
聽得我是眉頭直跳,滿腦子想着柳葉刀才多大歲數就敢說過壽,也不怕折壽。再一聽,原來一苦也在受邀的名單上。要不是去杭城跟去熊耳山是同一個方向,我能當場把柳兄活吃了。
為什麼吃柳兄不吃他爹?
傻子都知道柿子得挑軟的捏啊。
這回再來沉劍山莊,我的待遇和上次可謂是天差地别,别說侍從、弟子,就連柳葉刀本人的态度也大變樣,就差沒像當初自在城外認易水心一樣,執手相看淚眼,再來一句“賢侄”了。隻有柳兄初心不泯,一見我就筋鼻子瞪眼,順帶跟身邊的小厮陰陽怪氣:“真是勤學苦練不如有個好爹。”
我心甚慰,決定不計前嫌和他握手言和。
我說是啊,有個好爹就是了不起啊。
不過咱倆到底誰是勤學苦練,又是誰有個好爹呢?
柳兄想必也很感動,又開始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氣。
果然還是要少熬夜多鍛煉,這個年紀居然虛成這樣,也太拖我們年輕人後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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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不見,柳葉刀打圓場說瞎話的功力明顯見長,遇事不問青紅皂白,先訓了兒子一通。訓完了,回頭問我,賢侄光臨寒舍有何見教啊——當然了,原話肯定沒有這麼狗腿。熱臉貼了我的冷屁股以後,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跟身邊人打哈哈。
這誰看了不誇一聲唱作俱佳?
我引着一苦到了個僻靜的角落,還沒開口,他先阿彌陀佛了一句,苦口婆心地勸我“不要與柳施主生了嫌隙”,說他也知道我和易水心情投意合,啊不是,情同手足,出了這樣的事大家都不想的,不如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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