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遠肇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王清衡趕緊向自己的父親丁碧薇使個一個眼色,丁碧薇趕緊拉着她十五歲的兒子王遲瑞上前一步說道:“父親,你不為自己考慮,總也該為你的外孫考慮那。現在項文和二姐、二姐夫都在福建,不如,不如咱們去投靠他們吧。”“國難見忠臣!”丁遠肇睜開眼睛緩緩說道:“闖賊尚未到來,你們便如此驚慌失措,成何體統?項文他在福建為所欲為,聖上憤怒,雖然奈何他不得,難道還要我老着臉去他那裡避難嗎?”“父親。”王清衡咽了口口水:“項文雖然有些過錯,但究竟還是您的兒子那。”丁遠肇又再次閉上了眼睛。王清衡父親無可奈何,朝目前丁陳宛荷看了眼,發現目前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正在此時,忽然老家人正伯急匆匆的沖了進來:“老爺,夫人,二小姐,二小姐回來了啊!”所有人一下怔在了那裡。二小姐?丁碧月回來了嗎?丁碧月出現之後才讓所有人知道這不是幻覺。盡管孩子都老大了,但丁碧月卻還是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二丫頭,你,你怎麼回來了啊!”看到久未謀面的二閨女,丁陳宛荷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二妹。”丁碧薇一把握住了妹妹的手,眼淚也嘩嘩的流了下來。丁遠肇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鎮靜:“碧月啊,是丁項文叫你來的嗎?”“爹,項文沒有讓我來,是我自己要來的。”丁碧月急忙給父親請了安:“項文早就知道京城會有大難,因此提前派出他的金刀衛前來接應咱們丁家,我正好無意中從原先嘴裡聽到了,我不放心爹娘姐姐姐夫,因此自己執意要跟着一起來的。”“金刀衛?”丁遠肇鼻子裡冷哼一聲:“我大明什麼時候有過金刀衛那?”“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丁碧月有些急了:“項文他不是個逆臣,他知道京城危急,已經不顧和朝廷的恩怨,親自點齊人馬正準備前往京城勤王了!”“勤王”二字一出,丁遠肇的眼睛一亮,但随即又冷笑一聲說道:“和朝廷的恩怨?朝廷從來就沒有對不起他丁項文,是他有負朝廷在先!你回去告訴你的那個弟弟,我就在京城等着他,他什麼時候帶着勤王之師到了,我什麼時候認他這個兒子!”丁碧月知道自己父親脾氣,決定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一時和母親、姐姐、姐夫面面相觑。“丁大人何必如此固執!”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飄進,接着一個三十來歲衣着樸素,看着像讀書人樣子的人走了進來。“你又是誰?”丁遠肇盯着他問道。“金刀衛指揮使謝天見過大人。”謝天神色自若地道:“我金刀衛奉命接應侯爺家人出京,事關重大,謝天不敢絲毫怠慢,因此親自前往京城。大人,這一路上我不斷接到部下情報,闖賊大軍距離京城不過隻有幾日路程。我的馬車和護衛人員已經安排好了,請大人急速帶着家人和我一起離開,否則一切就都晚了。”丁遠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說過了,我不走。我生是大明的臣,死是大明的鬼。闖賊若真的進了京城,我無非一死殉國而已!”“大人隻知盡忠,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家人嗎?”謝天還是那樣淡然地道:“大人想要盡忠,謝天沒有别的辦法能夠勸說,但是您的妻子呢?女兒呢?外孫呢?難道讓他們都和你一起死嗎?我聽說今上勤王令已下,但卻至今沒有人響應,隻有我武烈侯親率大軍出發,這樣的人是奸臣嗎?難道您真的忍心讓武烈侯的家人一個一個離開他嗎?”丁遠肇沉默在了那裡,他緩緩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家人,然後忽然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去吧,去吧,你們全都去吧。我留在這裡,無論是生是死,我都留在這裡。謝天,你去告訴你的武烈侯,讓他記得自己是大明的臣子,讓他不要忘記了自己是大明的武烈侯!”“爹!”丁家姐妹一齊叫了出來。丁遠肇慘然一笑:“你們不必再勸我了,我的決心已定。清衡,你也不要走了,你随我一起留下來吧。”“啊!”王清衡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裡。丁遠肇微微一笑:“清衡啊,你放心,我是你的嶽父,也就等于是你的父親,我是不會害你的,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一條明路走的。”王清衡根本就不想留下來,但他卻不敢違背自己嶽父的命令。“我也不走。”丁陳宛荷微微笑着:“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了,離開你我還能到哪去?無論生死我總是陪在你的身邊便是。”丁遠肇也笑了,有這樣的妻子還有什麼遺憾的呢?然後他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全部都去福建投靠你們的武烈侯丁總鎮丁大人去吧!”南遷?丁遠肇目送着自己的孩子們離開了自己,當謝天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丁遠肇卻叫住了他:“謝天,回去告訴丁雲毅,王清衡這個人不可信,若是闖賊進京,他必是第一個投降的。我留下了王清衡,也是為你們的武烈侯除去一害,讓他們切切記得這點。”“是。”謝天默然道:“大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丁遠肇長長歎息一聲:“讓丁雲毅無論如何都不要忘了,自己總還是大明的臣子。将來無論如何,都請他為大明留下一點血脈來吧。”謝天默默的點了點頭。外面,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二十來個神色肅穆的人正緊緊的護衛在馬車周圍,一等丁家姐妹等人上了馬車,簾子迅速的被放了下來,接着馬車急速離開。謝天怔怔地看了一會丁家,然後長長一揖到底。此時在丁府裡,王清衡焦躁不安,丁遠肇卻是面露微笑對着自己的夫人說道:“夫人,無論如何我們總還是在一起了。”丁陳宛荷也在微微笑着:“其實,你還是很為項文自豪的,對嗎?”丁遠肇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項文這個人雖然無法無天,但能像他這樣在如此短的時間内便創建出如此大的規模,卻沒有幾個人能夠辦到。而且我總有預感,隻要項文在,咱們的大明就亡不了。”“亡不了,亡不了。”丁陳宛荷笑着說道:“咱們的大明亡不了,咱們的丁家也一樣亡不了。”王清衡很奇怪,為什麼到現在這對老夫妻還能夠笑得出來……崇祯實在沒有想到的是,戰略重鎮太原、甯武、大同、宣府等地的守軍,竟然不堪一擊,一觸即潰。什麼道理?長期積累的弊政導緻的總崩潰。從嘉靖年間以來,邊防軍拖欠軍饷的問題始終得不到解決,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在流寇的強大壓力下,迅速土崩瓦解。李自成的軍隊正月二十三日攻下平陽,二月初二進至汾州,七月攻下太原,七月十五日由太原北上,在甯武關受到總兵周遇吉的抵抗。大同總兵姜瓖不但拒絕增援甯武的命令,反而向流寇投降,大同不戰而下。三月初六流寇進至陽和,副總兵姜瑄投降。三月十三日流寇進至宣府,巡撫朱之馮、總兵王承胤投降,宣府不戰而下。情況就好比摧枯拉朽,秋風掃落葉一般。明朝難道就這樣聽任“大數已盡”,無所作為了嗎?崇祯和他的大臣們當然不甘心,于是籌劃了出征、南遷、勤王的對策。但是,沒有一項是奏效的。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九,兵部收到李自成派人送來的文書,通告三月初十日大兵抵達北京城下,雙方展開決戰。這顯然是對大明王朝權威的挑戰,也是對明朝軍隊戰鬥力的極度蔑視,因此公開告知決戰的時間。留給朝廷備戰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作為一國之主的崇祯心急如焚,寝食難安,連續幾天由于憤怒、疲憊而茶飯不思。上朝時,他向大臣們說出了心裡話:“朕非亡國之君,事事乃亡國之象,祖宗栉風沐雨之天下,一朝失之,将何面目見于地下?朕願督師,以決一戰,即身死沙場亦所不顧,但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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