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課畢,衆皇子沒留下來看書溫習,都陸續走了,江尋獨自還留在堂中,說是練字,心裡有明白不是,連好好的字都沒寫成幾個,遠遠聽得人在回廊盡頭大叫一聲:“江尋!”
江尋心中一喜,然後又落下去,這是女孩子的聲音。
近了,确認,是風浣公主。
江尋曾和風浣公主打過幾次照面,也聽衆皇子議論過,風浣比七皇子略年長,如今正是少女時候,深得聖上寵愛,早早開始各處物色驸馬。
奈何風浣絲毫不沒有深宮養出來的樣子,一點不娴靜,活潑得像一條剛出水的魚,見到樂意相處的人就高聲叫對方名字,就像她剛才叫江尋那樣。
風浣平日并不來書齋,今天卻在人散去後忽然到來,一臉焦慮,江尋心中不安,又隐隐盼着風浣來的緣由和那個人有關。
風浣公主跑進來,二話不說,拉起江尋就要走。
江尋不解,風浣公主焦急道:“我聽我嬷嬷講的,她說小七病了,有點厲害,最近不要和小七玩,怕染病。”
她不屑地撇撇嘴,“我才不管呢,我除了三哥外最喜歡的就是小七,所以我知道小七最喜歡的是你!所以我要帶你去看小七!”
江尋心中疑惑這兩句話的因果聯系何在,但沒空細想這個,掙脫公主道:“微臣在宮中不能随便行走,到時辰就隻能出宮回府。”
風浣公主一下子陷入靜止,歪着頭呆住,直直看江尋,特别安靜,好像在消化江尋這句話。
江尋也不敢動,就看着風浣歪頭一動不動,終于,片刻後,風浣跟又活過來似的,眼睛骨碌一轉,“這還不簡單,包在我身上!”風風火火奔出書齋,和來時一樣。
江尋等着,心中竟比之前稍微平靜了些,可空出的那點心思,卻又塞滿了擔憂。
一張字都未練到,公主已經又奔回來,不知從哪裡讨了塊令牌來,準江尋晚出宮。
她領着江尋在宮中的高牆間繞來繞去,走了許久路,半道裡,風浣公主被得了信的嬷嬷拖走,公主嗷嗷大叫,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不知道之前她都藏在哪兒的布包,裡面是點心和藥,讓江尋帶給小七,交代完就氣鼓鼓跟着奶娘走了。
江尋按照公主的指示,在落日昏黃的皇宮裡摸索着走,越走越偏冷。他不知道皇宮裡原來還有這麼清冷寥落的角落。
終于到了一間最遠的宮殿,宮門無人,正院甚至長着荒草,一看就是經年不除,這副樣子,甚至遠遠不如江府。
按風浣公主說的,這裡的偏殿,住着七皇子和兩名照看他的宮人。
江尋走過去,敲敲門,無人應,江尋提心吊膽問道:“七皇子?”
内中有人應了一聲。
江尋推門進去,一盞黯淡燭燈,七皇子自己孤零零躺在床榻上,無人照顧。
這處境,江尋并非沒有預料,但到這種程度,還是讓他心中訝異。
他來的路上,聽風浣公主說了許多,很多正和之前書齋裡的傳言吻合。
據說,七皇子親生母妃早已去了,早先讓先皇後養着,後來先皇後也去了,宮中人都說七皇子克母,沒人主動要養他,聖上也不再喜歡這個晦氣的子嗣,把他安排在一個冷落嫔妃的偏殿,也沒有明說是讓誰養,從此再沒關心過七皇子。
那個妃子一直有點瘋瘋癫癫的,也不管七皇子,更無心管教七皇子身邊宮人。那兩名宮人天天忙着各謀生路,讨别殿主子歡心,到處走動求肥差,估計連七皇子生病都不會做樣子的,七皇子也倔,無人關心他,他就自己扛所有的事,頑劣的名稱也因此傳開,愈演愈烈。
江尋看着七皇子獨自躺在床榻,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七皇子額頭,很燙,嘴唇幹燥得發白,大約已經許久滴水未進,看起來意識模糊,也沒意識到有人到了身邊,不知剛才怎麼應的聲。
江尋從桌上找了茶盅,倒了點水,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澆進七皇子唇間,片刻後,七皇子似乎清醒了些,朦胧中睜開眼,驚訝又掩不住地喜悅,“原來真的是你在喚我。我以為我又夢見了你。”
話一出口,兩人都微微一怔,瞥向别處,目光不敢交會,七皇子自知說出了念念不忘,江尋臉上發燒,都快和七皇子一樣燙了。
七皇子強打精神,清醒些許,虛弱地笑笑:“是風浣吧?”
江尋已經恢複平靜,“嗯。她還讓我帶了藥來,我剛才已經熬上了。”
“想不到,”七皇子說,“你這個書呆子還會做這些。”
江尋輕歎口氣,“父親常被聖上派去外省辦事,母親憂思重,偶爾卧病,我和妹妹不放心,會一起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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