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祁,今天都開始報名了,你還回家做什麼。母親也沒有說開門,讓她進屋喝口水,緩緩氣,而是在門前走來走去,似乎很忙,卻又不知道在忙什麼,隻有稍微不安的臉上寫着無盡的尴尬。
我來給你們借書學費報名。祁夢說,手揣在衣兜,緊緊的握成拳頭,在衣服兩邊鼓鼓的,腳不停的搓着地面,使勁的蹭着不動的泥。
在阿公家,阿公沒給你嗎。母親依然不停的忙碌着,手中卻始終沒有出現任何東西,聽着母親的話,祁夢微微的擡起頭,停下腳上的動作,僵硬的站在原地。
她來之前,阿公阿婆說:你回去他們不會給你的,他們覺得啊,你幫阿公阿婆幹活,就該阿公阿婆給你學費。二舅也說,難道你還不了解你爹嗎?他會給你好臉色看,你想的可真多啊,來,舅舅給你。當時祁夢看着舅舅的樣子,心中不由得變得溫暖,但,他的負擔,絕對不允許再承受一個高中生,所以她倔強的一一拒絕。
站在原地的祁夢不知道該說什麼,陰冷的氛圍,一下子把高亢的情緒緊緊勒住,亂糟糟的纏在心頭。
那你應該早點來,你看,你爸剛走。母親用手指着父親去的方向,那個背影還在視線中一搖一晃,接着說:你來了你也不問他要,錢全在他身上。母親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她向祁夢暗示着,她是沒有錢的,她已經向她展示了那種絕望的表情,希望像蜘蛛的網線,還未來得及伸手去纏,便斷了,毫無征兆的。
沒有算了,我自己想辦法。話畢,祁夢轉身走了,強忍着的淚水在眼眶中,轉身的那一刻溢了出來,模糊的視線讓祁夢深一腳淺一腳,倔強的背影卻挺得筆直,連狂風都無法将她動搖半分。
你這做媽的也真是,女兒是你的,你推給他爹幹嘛。祁夢轉身走後,屋裡的奶奶開了門,看着她筆直的背影,再看看祁夢的母親,她話的意思是:女兒是母親管,隻有兒子才該父親管。她說完,又回到屋裡,繼續關上門,四周除了風聲,一片寂靜。
祁夢用手抹着眼淚,使勁的擦着眼睛,但不管如何,眼淚就像一場沒有歸期的雨水,不停的宣洩而下,此刻她聽不見任何的一種聲音,她隻聽見自己的心髒被鋸得“滋滋”的聲音,她想着父親把它當做透明的空氣,眼中看見她時依然空無一人的樣子,決絕的特意的轉身就走,看着母親面露難色與那種陌生的尴尬,假裝忙碌來掩飾她的情緒時,祁夢作為被他們生下來的這個人,感到委屈至極。
拿着,這是我給你二叔借的。祁夢的母親一路小跑的追上她,把手中的六百塊錢塞進她的衣兜,面無表情的臉上挂着深沉的顔色。
不用了,我自己想辦法。祁夢甩開她的手,低沉的聲音中帶着冷漠,決然的向前走。
借都給你借來了,你這是何必。母親再一次把錢放進祁夢的衣兜,特意說的那個借字,清晰的鑽進祁夢的耳朵,毫不留情的鏟平她起伏的心髒,帶着血腥味的,肆意敲打。
她放慢腳步,不再反抗手中那沉重的六百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平靜之色,那一刻她毅然決然的想好,一定用這六百塊錢做車費,遠走他鄉去打工。她不想以後的日子裡,依然為六百塊讓自己的心髒死亡,複蘇,在死亡,在複蘇,這種純粹的死亡遊戲,使她變得更加的狂躁。
生長于這種家庭,祁夢深深的了解同自己一個班級的哥哥,他為什麼變成那般模樣,他為什麼不願意開口叫一聲爸媽,如果他同祁夢一般被區别對待,便完全理解。
被愛的人放棄,被依靠的人撤去依靠的肩膀,再無法辨别是非的年齡,被強迫型的走在成人的世界裡,與那些是非之人打交道,如果心中還能善存一絲善念,那一定是善良的本意流淌在這個人的血液裡。從生長那一刻開始,走的路與他的心背道而馳,他一定身心煎熬,痛苦難堪,善良被他一步一步的抹殺,終究走在冰天雪地裡,需要不停的挑起戰争,才能感受到溫度,看着流淌的血液,才知道,我還活着,為這個抛棄我一切的世界,終究要好好活着。
賦予我們生命的那兩個人,如果你不準備接受這個生命,就不該稀裡糊塗的隻給其生命,任之,在這世上自生自滅,不要理所當然的以為,不是你們的責任,是孩子的錯。
倘若你在這世上自己都還未活得明白透徹,就不要一廂情願的想要成為别人的父母。
很多時候,父母會是孩子與死神之間的一堵牆,也會是将其推進深淵最得力的那雙手。結果卻是,那雙悔恨的眼睛瞪得老圓,無奈的以為你才是最無辜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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