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熒本就生得貌美,這般精心地收拾過,更是别有一番昳麗風情。隻不過是坐在鏡前被人擺弄,閑來無事,懶懶地往銅鏡裡睨了那麼一眼,就叫站在一側服侍的素雪羞紅了臉。
她家姑娘無論看過多少次,當真是冰肌玉骨,容色無雙。
蘇氏和楚老夫人看見鏡前坐着的花容月貌的小姑娘,雖沒言語,卻又雙雙落下淚來。
自己家這位嬌養了多少年的女兒,在先前的夫家吃過不少苦頭和委屈,如今竟又是要嫁人了。
楚老夫人接過梨木雕花的發梳,到楚熒身後,給自己這位孫女兒梳發。女子出嫁之前,都是要讓長輩梳頭來祝福的。
隻是楚老夫人一雙粗糙蒼老的手,在摸到楚熒烏潤的長發時候,又是微微顫抖了起來: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堂。”
楚熒第二次成親,這些流程并不是第一次經曆。
原本以為自己會極為平靜地經過這場婚禮,但在聽到楚老夫人這句吉祥的話時候,卻又鬼使神差地紅了眼眶。
又不敢哭出來,隻得悄悄掩過頭去,笑着拿指腹去拭淚,輕聲嗔怪:“熒兒都是第二次嫁人了,祖母這般,也太不放心我了。”
“我們熒兒,今天可真好看。”蘇氏的話中帶着些淡淡的哭腔,卻極力克制着:“那你也是我們的熒兒,我們自然是放心不下你的……姑爺看着對我們熒兒有幾分誠意,希望熒兒這回能幸福到老。”
誠意?
本就是一門交易來的婚事,江斜願意這般幾乎是以傾城之意來娶她,确有他的誠意,楚熒卻不敢猜,這其中能有多少,不是為了兵權,不是為了時局,而是他的情分。
尤其是昨日,在土地廟前,聽過那有些不着邊際的老道說過的話,楚熒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是對這門親事,還是對那個即将同自己的後半生捆綁上的人。
從最初坐在梳妝鏡前、第二次經曆這些平靜地宛如一潭死水,如今上好了新妝、穿上了一身紅衣,聽着外邊隐隐約約的鞭炮和吹打聲,楚熒才終于意識到,自己要成親了,離開楚府,開始自己作為江夫人的下半生了。
蘇氏給楚熒把鳳冠端端正正地戴好,楚老夫人又把大紅的蓋頭給楚熒蓋上,楚熒的視線裡,便隻剩下眼前的紅色緞子,透過些柔軟漂亮的紅光,暧昧又朦胧,美好又虛幻。
面對這門親事,楚熒是忐忑的,也是茫然的,但卻也不是沒有期待和欣喜的。
承陽候府來的喜娘催了三次妝,楚老夫人和蘇氏牽着楚熒一同出了屋子,才一推開房門,楚熒就從蓋頭下邊,瞧見了父親楚浩今日穿着黑色的靴子,站在房門口。
楚浩站着沒說話,楚熒卻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父親别哭了,承陽候府離我們家也沒隔多遠,熒兒想回來時候就回來看你了。”
楚鳴還是一如既往的爽朗聲音,大紅的蓋頭之下,楚熒看不清家人的面孔,隻能從蓋頭下邊,看見身旁的父親楚浩,有些緊張無所适從地搓了搓手,然後又看到兄長楚鳴半跪在自己身前,青年把自己的背留給自己。
“熒兒,哥背你上轎。”
楚熒吸了吸鼻子。
紅色的轎子繞了京城一圈,一路敲鑼打鼓,最後漸漸緩了,停在了承陽候府門前。
有人從外邊掀開轎簾,楚熒坐在轎裡,有蓋頭遮着,她看不清他的眉眼,隻能看得到那頭的人,握着紅綢向她遞來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阿熒,是我。”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令人安心。
楚熒勾了勾唇角,不過猶豫一息,伸手接了江斜手中遞來的喜綢,被他引着下了轎子。
從錯落的蓋頭縫隙間,楚熒隻能悄悄看見今日江斜一身暗紅的喜服,腰間卻是沒帶着他慣來拿着的折扇。
楚熒在蓋頭下卻是輕輕地笑了,沒有方才那般傷感了——江斜故作風流輕浮時候慣愛使折扇,原來真的等到了成親的日子,這位小侯爺應當也是有幾分認真的。
“小心腳下。”
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緊張,其實第二次成親的楚熒,步子和動作看起來顯然是比身邊這位小侯爺來得要平穩和輕松太多。
江斜卻還是握着紅綢,在吹打聲和鞭炮聲中,小心翼翼地引着楚熒,跨過承陽候府的門檻,又跨了火盆,一同拜過高堂。
正是吉時,江斜作為新郎,須得在院前周全待客,承陽候府的下人引着她進新房。
楚熒能從蓋頭下,看到自己穿着紅色的繡鞋和紅色的地毯,隻有與楚府截然不同的院落和路,楚熒才能真真切切地體會到,自己現在,已是作為新婦在江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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