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的話,又不是不能喝。”她說這話時,語氣有些小嘲弄,大有内涵他這沒酒的意思。
裴河宴确認,她現在有點鬧脾氣,而且是和他。
他沒再給了了倒陳皮茶,而是另外拿了個杯子,給她沖了杯袋裝的奶粉。
“誰跟你說這裡沒有酒的?”他把牛奶端給她時,用手背碰了下杯子,感受溫度。保溫瓶裡的水溫對于泡茶是有點低了,但泡牛奶卻剛剛好。
他收回手,把剩下的那一淺盞陳皮水全倒進了自己的杯子裡,随即擡起眼,很認真地告訴她:“但是你還沒長大,現在不能喝酒。”
了了撅了撅嘴,沒反駁。
好像作為小朋友,要守的規矩就會多一些。而成年人,不但不用遵守規則,就連故意違反是,都能提前給自己找到完美的借口。
她有些不滿,故意找茬:“你們不應該要戒酒色嗎,為什麼能喝酒?”
裴河宴看了她一眼,回答:“戒的本質是因為貪,太貪會損害到健康或者利益,所以才需要戒。人既然不貪,自然會平衡自己的需求,那又為什麼要戒呢?”
他喝了口陳皮水,這兩瓣陳皮沖泡過太多次,味道已經有些淡了。他奢口欲,一向喜歡濃茶提神。來了南啻遺址後,因條件受限,在品茶的樂趣上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了妥協。但類似這麼寡淡的味道,他還是有些習慣不了。
他轉身,從身後的木架上挑了個茶葉罐子,選了最苦的一味茶,開始沖泡。
啊?是這樣的嗎?
了了陷入了迷茫:“可書裡不是這麼說的呀。”
她瞬間忘了自己剛才還因為他的冷漠和毫無回應在生氣,拿出了辯論的架勢,和他掰扯了一番她前幾日在經書中領悟的道理。
她甚至還記得書名和書籍擺放的位置,提起裙擺,踩着木梯子去書架上夠着了書,翻給小師父看。
茶水沖泡出的茶香蓋過了漸漸燃盡的沉香味,那甘洌的味道像開在幽谷中的雪蓮花,有清澈又十分馥郁的芳香,勾得了了險些分了神。
她舔了舔嘴唇,決定等會得嘗嘗。
裴河宴看了眼她手裡的經書,順手接過,叩在了書桌上:“你前幾日不是好奇,高僧?們都是怎麼辯經的嗎?”
他似乎是笑了笑,眼神頗有深意。
了了立刻領悟了他這句話裡的意思,重新坐下來,看着他醒茶:“就是我們剛剛這樣?”
“類似。”他提腕,拎起茶杯,壓着碗蓋,将初茶倒入茶盤内,再次斟滿:“方丈們會更優雅一些,起碼不會像你這樣,現場翻書。”
又被打趣了的了了,連氣都懶得生了,她守着茶盤,等着開茶了,立刻把自己的小杯子遞了上去。本還以為會被小師父拒絕,不料,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給她斟了半盞。
她低頭輕輕地吹着茶沫,等溫度涼了一些,她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
這一
口下去,她含在嘴裡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滿眼控訴地看着他。
裴河宴忍不住失笑,起初還挺克制地壓了壓,直到她整張臉都被苦地皺成了一團,又死活咽不下去時,終于低笑出聲。
那笑聲,低低沉沉的,像能引發胸腔共振,令了了心口癢癢的,像誰往她心尖上紮了個繩結,裡頭的風四處流竄,而外頭卻密不透風。
就在她準備眼一閉腿一蹬,死活先把嘴裡的茶咽下去時,裴河宴遞來了一口小茶壺,湊到她嘴邊:“吐出來吧。”
了了忙不叠吐掉了茶水,還馬上喝了半杯的牛奶壓味。等嘴裡的苦澀被奶味漸漸覆蓋,她捂着肚子打了個飽嗝。
這下是真的喝飽了。
“這什麼東西啊?這麼苦。”她皺着臉抱怨。
但了了也隻能抱怨抱怨,杯子是她自己主動遞過去的,小師父沒邀請她品嘗;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也是她,小師父早早給她泡了牛奶,是她自己不喝,非要眼饞。
她有苦說不出,一臉吃了黃連的滄桑感。
裴河宴:“可能是苦丁。”
苦丁茶的苦香有一種自讨苦吃的味道,他平時也不太愛喝。
了了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先替他苦得龇牙咧嘴。
這一下,什麼告别的傷感,什麼毫無回應的單向感動,紛紛的,全沒了。
她杵着下巴,生無可戀地用牛奶陪他喝完了苦丁茶,準備告辭回家。
她抱起匣子,從蒲團上跪坐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啦。”
“稍等。”裴河宴叫住她,他拿出一個裝文房四寶的匣子遞給她:“這是你的筆和硯台,我多放了幾支新的毛筆給你備用,裡面還有足夠的墨條,你回去後,如果有時間可以跟了先生一起練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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