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麼?
“等……這東西把你的隐秘讀取得一幹二淨,再放出來,就像剛才的幻境一樣,”蘇涅偏過頭,瞧着範倫汀娜和多琳逐漸變淡的身影,“就像祂們一樣。”
“但你也知道了大陸上權柄最盛的神明的秘密,盡管祂已經隕落了。”夜莺小小的豆豆眼裡似乎透露出幾分戲谑。
艾莎郁悶地頓了一會兒,接着用藤蔓劃出一個叉,表示自己對這些事情并不感興趣。
蘇涅歪歪頭,又惡作劇地一般拍拍艾莎的鳥籠。
“你現在該祈禱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要不然‘回響’絕對會把那些東西透露得一幹二淨。”
艾莎現在沒有人形,隻有一根比手指要細一點的藤蔓,真要說的話,是沒辦法看出現在是什麼神情,但也許是因為之前精神域有過‘交流’,即使蘇涅看不見他的表情眼神,也能大概讀出他現在的想法。
艾莎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慌,鎮定的仿佛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甚至還自若地再往鳥籠不完整的紋路上添了幾筆。
片刻後,蘇涅才猛然反應過來。
他不是沒有隐秘的想法和欲望,之所以毫不避諱,是因為——
絨羽柔順的夜莺突然炸起了毛,黑色豆豆眼惡狠狠地盯着眼前還在造鳥籠的無辜藤蔓。
“你——”
話還沒說完,突然感到一陣頭重腳輕,四周的日光和淺綠濃翠的顔色變得飄忽,像幾抹雲彩一樣從蘇涅的眼前溜走。他不受控制地閉上眼,感到四周的水聲和林葉摩挲的聲音都遠去了,陷入一瞬間的岑寂。
然後,溪水嘩啦四濺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
蘇涅得以睜眼。
四周的場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與神域相同,仍然是一個蘇涅熟悉到刻進骨子裡的地方。
靜谧的月光籠罩四野,密林在月色下隐隐綽綽,歪斜扭曲的樹枝既像哭嚎惡魔,在另一個角度看,又仿佛少女婀娜的倩影。光線順着濃郁的樹冠潑灑在森林邊緣一條湍湍流動的溪水上,映出水底岸邊圓滑的卵石,照出溪水波光粼粼的顔色。
蘇涅這一次不是鳥了,但也并沒有恢複成年男性的身體——他憑空矮了一截,裸露出的手臂細瘦仿佛骷髅,伶仃的小腿沒在水中,冰涼涼,而腳底觸碰到滑溜溜的石頭,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站不穩——他剛要睜開眼的時候,正巧沒有站穩,整個人摔在了水裡。
好在水并不深,連夠蘇涅的肩部都勉強。而此刻正好是最炎熱的夏季,傍晚炎蟲叫個不停,光站着就不停的流汗,摔進水裡也不會得病,反而更清爽。
蘇涅坐在水中,有些怔愣。
他先是仰頭望了眼高懸的彎月,又低頭瞧了眼對岸蹲在草叢中的小怪獸。
他也想過‘回響’會捕捉到關于他的什麼回憶和欲望,或許是‘書’,或許是十六歲那個烈火燃燒的夜晚,或許是在風雪原野上,或許是親手殺死範倫汀娜的那一天……
但是他沒有想到,被‘回響’抓取出來的,是這樣一個甯靜平和的夜晚,是這樣一次普通尋常的事情。
距離‘書’的最後一塊碎片毀滅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個多月,直到此時此刻,在如水的月光下,在對岸小怪獸安靜的‘注視’下,蘇涅才意識到——故事終将落幕。
他以前最經常做的事情,就是待在灰塔之上——他曾經受刑的地方,沒有事可做,熾烈滾燙的火舌會如幻覺一般卷着小腿蔓延,将他拖入無窮無盡的回憶地獄。作為旁觀者,他觀望了自己的受刑現場千百次。
但是自從艾莎來到莊園,各種各樣的新鮮事物填充了生活,蘇涅已經很少會想起過去。
居然是這個時候……
因為困于小啞巴的身體,蘇涅現在沒辦法開口說話,隻能在心裡感歎。
手指虛虛的握着,捧住了一小團溪水。
對岸的小怪獸很乖巧地蹲坐着,它的腦袋是一個近似球狀的藤團,除了藤蔓錯綜複雜的紋路,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五官。蘇涅知道它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用它觸須一般的小藤。
視線順便掠過小怪獸身後的陰影處,蘇涅隐約看見一個鳥籠狀的陰影,有些無語地收回了目光——顯然,小怪獸裡的靈魂也換了一個。
小啞巴之所以會在夜晚沒在溪水裡,說起來很簡單。他和小怪獸相處久了,總覺得那腦袋上沒有頭發就算了,連五官都沒有,就有些滲人了。雖然他并不嫌棄小怪獸的外表,相反,因為相處久了,甚至還覺得它那樣非常乖巧。
不過鼻子嘴巴之類的就算了,小啞巴總覺得一雙眼睛是必不可少的,盡管他清楚小怪獸一直看着自己,但總歸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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