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涅的羽毛已經幹淨,海鮮粥也差不多喝完,可是此時此刻,無論是蘇涅還是艾莎都沒有要起身的舉動。
被純白星石絲綢包裹的紅發女仆,就這麼溫柔地攤開掌心,柔軟的羽毛落在肌膚上,手心間的鳥兒輕得不可思議。
看着夜莺身上和靈魂中隐秘的傷疤,艾莎憂慮地皺起眉頭,他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将另一隻手放在夜莺翅膀的位置——本來應該克制,也可以克制,但是突如其來的意外令他不用、也無法再循序漸進。
冰涼的指腹落在翅膀和身體的連接處,雖然手的主人已經盡量減輕力量,但蘇涅還是被涼得渾身一抖,羽毛微微炸開,艾莎連忙輕輕揉弄安撫。
“大人,我幫您治療。”
陰冷的魔力在指腹上湧動,随着指腹輕輕揉弄的動作緩慢滲透進夜莺的身體裡。明明是該令人厭惡的力量,落到身體上,蘇涅卻并不覺得難以忍受,反而渾身羽毛如同浸泡在水中,泛着痛楚的傷痕被流動的水安撫。或許是因為他靈魂中的傷痕與火有關,而艾莎的魔力性質偏向陰。
不過人類時的夥伴,那個毫無疑問外表很不受人類審美待見的小怪獸,現在竟然已經換上了一層人類的皮肉……外表還那樣英俊,是因為他那個時候好幾次說過他醜麼?
蘇涅的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撫摸着撫摸着,夜莺的喉嚨裡突然滾出一聲悅耳悠長的鳴叫,蘇涅渾身一僵,但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按摩而産生的舒适就将他整隻鳥吞沒了。
……
蘇涅是被一陣熟悉的香味給鬧醒的。
夜莺迷迷糊糊地點着小腦袋,明明眼睛還沒怎麼睜開,整隻鳥卻已經自發地擺動着身體,轉向了香味的源頭。一刻鐘之後,蘇涅終于完全清醒起來,一顆碩大的果子撞入眼簾。對比他目前的身材,那顆果子确實是太大了,比他整隻鳥還寬還高,透明的果皮包裹着深藍色的果肉,被烤熟之後,果皮爆出一條又一條裂紋,鮮嫩多汁的果肉毫不嫌累地散發香味,誘哄他人來品嘗。
那是一隻被烤過的尼查果。
蘇涅能感覺到頭頂月亮依舊高懸,他入睡不超過兩個鐘頭,可是——
“我想你也許懷念尼查果的味道,所以就去烤了一個。”艾莎解釋道。
不知不覺間,他對蘇涅的稱呼已經從“大人”變成了“你”。
變得真是快啊,蘇涅這麼想着,腳上卻不由自主地奔向了瓷盤中的尼查果,艾莎細心地将薄薄一層皮撥開,又将果肉切成小塊,方便蘇涅食用。剛吃沒多久的海鮮粥已經差不多消化,急需富含魔力的食物來補充體力的蘇涅毫不客氣,短短的鳥喙一下一下啄食着尼查果。
又酸又甜,味道非常獨特,自從十六歲的那個夜晚将他的人生都燃燒殆盡,蘇涅就再也沒吃過這樣的尼查果——那些放置時間适宜,或抹上蜂蜜,或與其他水果搭配的尼查果,吃起來總會覺得太過平庸。
蘇涅吃了大概一半,夜莺小小的身體無法承擔另一半,在他停下進食之後,艾莎默契地叉起一塊,默不作聲地為蘇涅解決剩下的食物——那個時候的小怪獸也是這樣的,因為小啞巴很少能夠吃飽,因此額外幾次沒能将食物吃完,就會非常心疼,小怪獸并不理解夥伴這種奇怪的心情,但還是會乖巧地幫夥伴解決剩下的東西。
現在他大概理解了——隻因為太過珍惜。
吃完夜宵之後,蘇涅又喝了一點血,身體瞬間暖洋洋起來,他抖抖羽毛,并不是很想回到鳥籠。
于是艾莎變出一塊小小的毯子墊在木桌上,又拿出一塊輕薄的被子。蘇涅對這種小孩子才會玩的東西很是嫌棄,瞪了好久,還是乖乖地睡了上去,艾莎拈着小小的被子,輕輕為他蓋上,還仔仔細細将每個角落都壓實了。
他沒有離開,而是守在蘇涅身邊。
藤蔓燈泡的光線變暗了。
身體發出入睡的信号,蘇涅卻沒有很快睡着。
艾莎沉默地坐着,身形被暗淡的燈光籠罩,像一尊雕塑,燈光暧昧地落在他暗如寒潭的雙眼裡,他就像一個忠誠的守衛,護在主人身邊。
……
自從察覺到那股陰冷、詭異的注視,小啞巴每夜都要忍受砭骨的寒風,與不知何時落下的利刃。他曾經試圖躲避,也嘗試在夜裡逃到羅恩穆爾家中,然而還沒有靠近房屋集中的地方,腳踝的位置就被風刃狠狠割出一道口子,他摔倒在地上,由于劇烈而綿長的疼痛,連緩慢走路都無法辦到,隻能頂着刮人的寒風,用手肘一點一點把自己拖回去。村裡的路不是柔軟的草坪,而是布滿碎石子的幹裂土壤,回到那間危險的破小屋後,不僅衣褲被磨髒磨破,雙腿和手肘小臂都布滿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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