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陛下向來偏愛的皇長孫,還是也有一争之力的泰王?大殿中的人或站或跪,擠得滿滿當當。魏琏緩緩走去,一眼便看見了正中伫立的侄兒魏昭。他素衣裹身,靜靜地站在那兒,并不言語,也不曾理會任何前來搭話的人,眼下略帶疲色卻不減清逸。望着這樣的侄兒,魏琏恍惚間仿佛又見到了長兄身影,心中忽然一虛,本就被文夫人幾句話壓下了不少的怒火更是蕩然無存。阿昭這樣赤誠的孩子,當真會像旁人說的那樣對自己這個叔父耍弄心機嗎?魏琏定了定神,拿出耐心侯了片刻,果然見文夫人并一列宮人走來。“大行皇帝遺诏在此——”有侍官高聲道。殿中一幹朝官立刻跪倒在地,聆聽遺诏。遺诏内容如大部分人所料,果然傳位與皇長孫昭。但令他們不解的是,裡面竟還另外提到了皇長孫的婚事,擇溧陽翁主為後,孝滿即婚??聽罷,連魏昭也愕然擡首,看向了祖母文夫人。“祖母——”魏昭半跪在文夫人面前,滿面不解,“遺诏為何……”“為何還是定下了你和阿悅的婚事,是嗎?”文夫人低眸看來,望着面前已經徹底長成能夠頂天立地的男兒的長孫,心懷感慨,“當初我也不同意你祖父的提議,認為将阿悅許給你是委屈了你們二人。阿悅說過那番話後,你祖父亦曾打消過這想法。”“但他那日昏迷之前,再次提起了此事,遺诏内容遲遲未變的原因……”文夫人道,“阿昭,你可想過一事?”魏昭認真聆聽。“以阿悅的身份,若你祖父不為她早早定下,你當……”…………阿悅在半個時辰後才從宮婢口中得知先帝遺诏,她一時不料,愣在那兒。蓮女道:“殿下素來待翁主溫柔體貼,這樁婚事雖說出人意料了些,但細細想來倒也不錯。皇後和王夫人都是真心疼愛翁主,翁主日後也不用再擔心如何與夫家相處了。”幾個侍奉的宮婢亦是真心為她開懷的模樣,阿悅卻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兜兜轉轉,除去遲了幾年,為什麼這些事全都沒有變化?難道她到這本書中,就是為了來重複一遍小阿悅的經曆嗎?極淡的白從唇色蔓延至指尖,在蓮女察覺時,阿悅的手指已經不知不覺将床帏揪得極緊。“翁主——”伴随着她的一聲驚叫,原本安坐在床榻上的人倏然下榻,竟瞬間就不知奔向何處了。蓮女等人大驚,翁主還有心疾在身,怎麼經得起這樣劇烈的奔跑。幾人立刻追去,可天色昏暗,翁主人又嬌小,短時間内根本找不到人影。阿悅不知道自己想跑去哪兒,也不知想去找誰,腦中分明空蕩蕩的,卻又感覺像塞滿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微弱到可以忽略的疼痛從胸口慢慢延伸,直至雙腿也在發軟,喘氣的幅度愈發得大,她也沒有停下來。從偶爾經過的宮婢的目光中,她知道自己現在定然發髻淩亂、衣衫拖拉,十分狼狽的模樣。她們神色驚疑不定,似乎不敢确定是她,更因她的形容不敢輕易靠近。舉目四望,到處都是深深的夜色。巨大的黑幕下,唯有宮牆邊懸挂的燈籠在散着瑩光,映照出她的手,細瘦而慘白。阿悅跑出了後宮,到了離大殿較近的地方。大殿外來往的官員川流不息,所披的素服如同冬夜螢火,其中一道身影忽然頓足,視線灼灼往阿悅的方向投去。“傅都尉?”有人疑惑叫他,很快轉為驚訝,“哎,傅都尉,你這是去哪兒呢?”但這道身影已經聽不見他的呼喊,徑直大步走去,伸手一把捉住了仍在胡亂跑着的阿悅。陡然被抓,阿悅吓了一大跳,掙紮不停,下意識張口就朝這人手腕咬去。她絲毫沒有留力,小尖牙也咬出了不淺的傷口,隔着一層衣袖,竟也隐隐有血絲滲出。傅文修輕嘶一聲,低首看去,向來軟綿綿的她竟也有這樣沖自己龇牙咧嘴的時候,不由讓他想到了上次被她兇巴巴地打下了手。隻不過那次有些強裝聲勢的感覺,這次卻是結結實實地炸了毛。他提了提手,牙還咬在上面的小小身影也跟着上下動了動,活像盯着肉不放的小獅子。傅文修本也是滿腔躁怒,看見這副情景,竟不明意味地笑了兩聲。“再咬,這小牙全給你拔了。”他這麼吓唬着。好半晌,阿悅才似聽懂了這句話般,頂着亂糟糟的腦袋奇怪地望了望他,等呼吸漸漸平複下來,慢吞吞松口。肉太硬,她的牙都有些酸了。察覺出她的嫌棄之意,傅文修道:“連聲叔父都不喊了,上來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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