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那日阿悅提過後,我遣人去徹查月餘,甯家郎君身邊侍弄筆墨的書童果然身份不尋常,是甯氏私自換下的前朝五皇子。不過,阿兄有些好奇,阿悅是如何知曉的?”指腹搭在杯沿,阿悅慢聲細語,“那日阿兄在和那位郎君說話,我便随口與書童談了兩句,發覺他竟識得松山玉和天馬缭绫,才覺得身份有異。”“原來如此。”魏昭道,“阿悅心細如發,這點我也比不了了。”至少他曾和甯大郎打過數次交道,就從未發現過這點。阿悅卻不好意思收下這誇贊,她能注意那些全是因為本就知道這人身份有問題,特意問的話而已。“阿悅近日都做了些甚麼?”魏昭喝了杯熱釀,“久未得閑,說來都有好些日子沒和阿悅說過話了,也不知祖父身體又如何。”阿悅搖頭,“無事,阿兄本來就忙,這些我都知道的。”魏昭微微一笑,沉靜的目光在冬夜中猶如和煦春風,令人倍感舒懷,“那還要麻煩阿悅,将近日一些事都與我說說。”…………兄妹二人夜談間,皇宮另一角的魏琏夫婦也輾轉難安。魏琏公務繁忙,又心系父母身體,所以難寐,張氏卻是因為聽到的傳言而心中隐隐擔憂。再次翻了個身,張氏被夫君一聲低斥,“夜半不睡,一直鬧的甚麼?”“我鬧的甚麼,你竟一點不知嗎?”張氏忍不住半坐了起來,房中一直點着燈,視物毫無障礙,“聖人近日身體怎麼樣,你知道嗎?”說來這事就煩心,魏琏也跟着坐起來,撓了把頭發,“說是年歲大了身體不如以往,現每日有太醫調理着,父親向來體壯,應該也沒甚麼大問題罷。”見他沒在意此事背後象征的意義,張氏轉而道:“你近來時而煩悶,公事上難道不順麼?”“那倒沒有。”魏琏道,“隻是忙得很,整日和那些人在一起,不是阿谀奉承之輩就是較常人清高三分,累!”魏琏主要同那些剛提拔上的寒門官員打交道,與之相對,他的侄兒卻是大多時日在士族高門間來回商議。比較起來魏昭自然更不讨好,三年前魏蛟的大刀闊斧導緻士族與新朝關系緊張,這一年逐漸在修補,到底不可能一帆風順。身為綏帝長孫,魏昭暗中吃過的閉門羹都不知幾許。“有荀君指點還談得上累麼?”張氏了解夫君性子,忍不住笑,“若是沒有他,你豈不要每日回來砍樹。”魏琏有個毛病,心情一不好就喜歡砍東西發洩,為此他的住處周圍都會多栽許多樹。“那倒是。”魏琏對荀溫十分信賴,“荀君高才,又誠心待我,當真無以為報。”“也并非無以為報。”張氏道,“荀君向你投誠,夫君難道真當他赤誠無所求?無非是見你今後将登大位,提前讨好罷了。”此時隻有夫婦二人,這話說說沒甚麼,魏琏也不以為意,“像荀君這等有才之士,自然不能和他人相提并論。”這幾年來魏蛟雖然未立儲君,但嫡長子珏已逝,僅剩的嫡子就隻有魏琏,許多人都已經暗中把魏琏視為了儲君,多方示好。魏琏起初還不自然,總覺得奪了長兄的位置,時日久了便也習以為常,因為他心中也是這麼想的。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是承嗣傳統,就算他在上還有一個兄長,那也萬萬躍不過他。魏琏是忠孝之人,并不會因此就對父親生出别的心思,還會因魏蛟身體抱恙而心憂,但每次聽到這種關于儲君的奉承話,到底不免有些暢快之感。榮登九鼎,哪個男兒心底不曾有這個想法?他的父親魏蛟不也正是為此征戰半生,終于得償所願了麼。張氏卻給他迎面潑來一頭冷水,幽幽道:“可我最近聽說,聖人有傳位給阿昭的想法。”魏琏一怔,立刻道:“不可能!”他承認侄兒阿昭才識、品性都很出色,可隔了一輩,父親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這種想法,“父親遲遲未讓我出宮,不就是早有成算。”張氏笑了,“那是你們兄弟三人的府邸都未建好,又不止你一人待在宮裡,阿昭還直接搬進了大伯生前住的殿中呢。”“夫君覺得不可能,從未有過這種想法,可其他人好似不這樣呢。你難道不知,大伯的那些至交好友,都很喜愛阿昭嗎?說不定他們早在暗中擁戴,給聖人舉薦過了。”魏琏依舊不信,“父親從未流露過這個意思,假使他真說了,阿昭又有才幹,我也不會一意反對,何必瞞着我?”“夫君光風霁月,心懷坦蕩,也許有人不這麼想。”張氏輕輕道,“自古為皇位兄弟相争者都不少,更何況叔侄,興許……有人擔憂你會不滿阿昭,暗中對他使絆,所以不叫你知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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