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評價傳統家庭手工業,最恰當的一個字,就是慢。
雞籠還沒那麼快編好,小母雞們依然住在稻草窩裡,過了幾天就開始下蛋。諸葛亮抽空給它們分開做了幾個窩,它們便不再往外面亂跑,安心地趴在窩裡孵小雞。
隔壁小陶扛着鋤頭從地裡回來,一身大汗,被諸葛亮拉進院子裡,倒了一碗蜂蜜桃花酒。
他舒坦許多,長籲一口氣,擡頭,便對上角落裡一隻灼灼的眼睛。
大眼瞪小眼。
小母雞很快把頭扭向另一邊,用另一隻眼睛盯着他看。陶淵明終于忍不住,悄聲問諸葛亮,怕驚動了雞窩:“它們真的能孵出小雞嗎?”
“家裡的雞都是第一次孵蛋,沒有經驗,按道理……成功或失敗都有可能。”諸葛亮也是第一次見,并沒有十成把握。
“可是,”他眨着眼睛往四處轉了一圈,“孔明哥家裡沒有養公雞呀,鄰居家的也都是憲雞,不那什麼……也行嗎?”
諸葛亮冷靜答道:“你忘了,之前仲達先生家的雞跑來這裡,挨個欺負了一圈,所以我想……應該是可以的。”
“……”對不起,好像錯過了精彩的一集。
陶淵明晃了晃腦袋,不再瞎想,捧起瓷碗,專心緻志地品酒。
他是好酒之人,早先轉職成為吟遊詩人,學了天賦技能“詩興大發”,一喝酒就想寫詩。諸葛亮卻喜歡喝茶,在院子裡小酌乘涼,向來隻泡綠茶,讓他滿腔詩情無處發揮,……到今日,總算可以一飽口福。
諸葛亮隻給他倒酒,自己面前依然隻擺了一杯竹葉青,看着他喝,還不忘了提醒:“桃花釀味道不重,但畢竟是自制,少了幾道工序,喝多了容易上頭,悠着點。”
還好陶淵明酒量不錯,兩壺酒下去,隻面色微紅,打了個哈欠。
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他喝多了,對着黃昏的天空大發感慨,突然洩了口氣:“種田真難。”
“嗯?”諸葛亮一怔,“我教你種的黃豆……應該不難吧?”
陶淵明回憶這幾日早出晚歸,披星戴月,不由怅然道:“草盛豆苗稀。”
“……”
“孔明哥,這該如何是好?”他誠懇請教。
諸葛亮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你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看看再跟你說。”
諸葛亮趁着還沒天黑,迅速地逛了一圈回來,面色微微凝重。
他每天在地裡忙活那麼久到底在做什麼?怕不是眼花把豆苗當成雜草鋤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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