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譽是方澤生的堂哥,原先也同付景業一樣是個草包,經曆了王秀禾的事情,再度回來經商,也學着沉下了心思,凡事動起了腦子。除他之外,方家的叔伯親戚全都相互幫襯地團結起來,雖不知這份團結是不是暫時的,但最少眼下這幾年,該是無需方澤生去操心。
方昌嵘又說了幾件雜事,看了一眼桌案旁放着的拐杖,又看了一眼方澤生此時坐着的屏背寬椅。
那把椅子沒有輪子,帶有輪子的那把已經被啞叔推倒儲物的庫房存裡放起來,許久沒人動了。
自方澤生能站起來以後,便再也沒有坐回到輪椅上,哪怕走起路再疼,也不曾再依附那件東西。
此時,院子裡面的雪又大了些,周齊舉着一封書信,一路小跑地闖進書房,興奮地說:“大當家!張大人回信了!”
方澤生手上一頓,急忙放着賬本,拆開周齊遞來的信件。
方昌嵘大概能猜到那封信裡的内容,跟着問道:“可有消息了?”
方澤生逐字将信看完,放在桌上沉默良久。
“伯父。”
“如何了?”
方澤生說:“明年先将手裡的這些訂單做完,重點放在春芽的擇選上面。茶不在多,但務必要做到精益求精。您與父親一同共事多年,知道他的要求所在,未來幾月,還要勞煩您為家裡多操勞一些。”
方昌嵘說:“那你呢?”
方澤生看了看窗外的新雪,“我要出一趟遠門,迎一迎吾妻。”
第55章
付景軒離開楚州一年,并沒有在該回來的時候折返回來。
即便番邦之地再遠,來回耗時一年,已是滿打滿算。
盛暑之前方澤生還不算心急,入秋後便有些坐不住了,恰逢那時接待了一位顧客,顧客做絲綢買賣,常年遊走于四方小國有些番邦王族的朋友,閑話間,帶來一個消息——
聽聞北域王族出了内亂,蕭三王子整日忙于内政,根本沒有閑心雅緻處理茗鬥事宜,本朝派去的幾位茗士被困異族他鄉,雖依舊被蕭三王子視為上賓,卻不可離開都城半步,需等蕭家家事處理妥當之後才可離開。
那具體何時才能處理妥當?
這事誰又能說得準?
一年兩年不算短,十年八年也不算長,聽聞天子那邊得知消息,多給了蕭三王子半年時間。若他在這半年之中解決了家事最好,若解決不了,便要在半年之後将我朝茗士完好無損地送回國都,必不可無限期地等下去。并且此後幾年不得再邀請茗士茗鬥,畢竟兩國相隔甚遠,一來一回耗時太久,需等其他機會。
方澤生聽聞此事立刻去了一趟京城,張大人那廂剛幫着徐大人處理完此事,正想要給方澤生去封書信通知他付景軒等人将會留在番邦半年,方澤生便杵着拐杖親自登門,詢問他是否真有此事?
張大人點頭說是,将那段時間徐大人來信請他禀明天子,天子又下诏給了蕭三王子半年期限的事情一一重述了一遍。
由此,原定耗時一年的時間,變成了一年半。
方澤生心中再是不願,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得一邊懇請張大人幫忙關注番邦動靜,一邊又請先前那位販賣絲綢的客人三不五時地往方家遞些消息,生怕蕭氏王族内部矛盾激化引發戰亂,傷到付景軒等人。
雖說天家威嚴不容侵犯,但若真的發生戰亂,誰又能顧及誰的安危?
“放開他——!”一聲急促的低吼從官道上疾馳的馬車裡傳了出來,周奇坐在馬車前室,聽到聲音立刻扭頭掀開車簾爬了進去,急聲道:“大當家沒事吧?!”
方澤生穿着一件墨染青松的淡灰長袍,靠在椅坐上沉重地呼吸。他胸膛起伏的厲害,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地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原本就極為蒼白的臉上更白了幾分。
周齊見他眼中盡是慌亂,便知道他又做了噩夢,急忙幫他倒了一杯溫茶,遞到他的手上。
方澤生緩了許久才漸漸找回神智,擡起微微顫抖的右手接過周齊的杯子,問道:“還有幾日能到?”
周齊說:“還有七八日便能到臨潢府地了,車大哥說咱們這一路十分順暢,沒遇到什麼極惡的天氣,節省了許多時候。”
方澤生點了點頭,緩緩喝了一口溫茶,捂住狂跳不止的心髒,阖上了眼睛。
他方才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付景軒被兇神惡煞的異族人擄走,他瘸着兩條腿怎麼都追不上,隻能眼睜睜看着,什麼都做不了。
“大當家……”周齊看着他原本長了些肉的臉頰這些日子又凹陷了下去,也覺萬分難受,擡手幫他蓋了蓋車上的毯子,鑽出車外。
臨潢府内,一派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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