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願望可以滿足。”出乎意料的是,克裡恩居然痛快地答應了下來,他拍着手,靠坐在椅背上,笑容的背面有着深沉的虛僞與陰谲。“當然,聰明如你是絕不會相信我會這麼輕易的放你走,所以,我們談判吧。”
“秘密金庫……”半貓女說的很少,但字字都打在克裡恩的心裡。
“沒錯,秘密金庫的位置,說出來,我就給你自由。”克裡恩哈哈一笑,“畢竟你殺的是艾爾伯特的兒子,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仇怨,沒有趕盡殺絕的必要。雖然我們在初次見面的當天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請你理解,那時候你是黑薔薇的眼中釘,收留你在身邊我要擔很大的風險,所以當時我心急了一些。”
“朱爾娜的死我很抱歉,我真的無意傷害你們,這兩個月來我也通過實際行動向你證明了,不是麼?”金魚草公爵大言不慚地奸笑着。
“她們可以不繞這些彎子麼?”半貓女吐了口氣,嘴角和眉梢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輕蔑的讪笑,“聰明如你,會放她自由麼?會放一個恨他的女刺客出去,好讓自己度過惶惶不可終日的後半生?”
“所以我喜歡和聰明人聊天”不怒反喜的克裡恩一拍大腿,樂的眉開眼笑,眼角眉心漾着喜意的他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才正色道,“沒錯,我是不可能讓你活着離開我的,當然,如果你不離開我,我還是可以讓你活着的,要是你樂意,過兩天可以随軍同我出征。”
“如果你覺得自己出了城就會有機會逃跑的話,請先耐心等我把話說完。”克裡恩擺擺頭,陰恻恻的眼珠轉了轉,指着半貓女的四肢,微笑着說出的話語讓她聽的不寒而栗,“保險起見,我得切掉你的手腳,才會放心帶你出去。再也享受不了你巧手和軟足的服務确實有些可惜,但這也沒有辦法。”
“我知道,你和朱爾娜一樣,在你們身上用刑的效果不大,而且我也不大想破壞你這身好皮囊。所以,這兩個月來,我們相處的不錯。”金魚草公爵忍不住又站起身,伸手玩弄起動彈不得的半貓女,“你這樣一個優秀的刺客,如果以沒有手腳的狀态度過餘生,一定很不甘心,所以,既然你這兩個月裡把我伺候的很好,我可以看在你我情分的份上,給你個機會,讓你有尊嚴的死去。”
“隻要……”半貓女喘息着說道,“隻要她告訴你秘密寶藏的地點?”
“聰明的家夥。”克裡恩得意地哼着小調,從半貓女的身體裡抽回手,“沒錯,告訴我寶藏地點,我就賜你一死。”
“她如何才能相信你會遵守諾言?”
看到半貓女在屈辱的未來前松了口,克裡恩的眼睛閃耀着光芒,顯出得意洋洋的神色:“你沒有選擇,隻有相信,因為你要是拒絕,我一定會切掉你的手腳,如果你一定要個保證的話,那麼,這兩個月來,我已經有點玩膩你了,這個理由怎麼樣?”
“保證她可以有尊嚴的死去……”半貓女沉着臉,猶豫許久,終于做出了她的決定,“她可以帶你去藏寶的地方。”
“然後我會讓你死的毫無痛苦。”得到滿意答複的克裡恩大度地保證着,“準備一下,我們今晚就出發,至于這個白天,我們最好也不要浪費。”
半貓女在金魚草公爵手上的最後一個白天還是在床上度過的……
一個結束與幾個開始
終章一個結束與幾個開始
當黃昏來臨,鐘聲響起時,垂死半貓女頭頂上的那對柔軟貓耳稍稍動了動。
當瑞雪初降,第一片雪花打在她那條漂亮的貓尾上時,那條已經不怎麼靈活的尾巴還是努力地甩了幾下。
雪下的更大了,越來越多的雪片鋪在她那渾身血污的胴體上,為她那飽受蹂躏的身軀蓋上一層聖潔的雪衣。
直到她臨死時,這個肮髒的世界才肯向她釋放善意。
她選錯了越冬的城市,聖都海傑拉爾的慈悲暖光從來不會覆蓋在像她這樣一個黑暗、堕落且放蕩的半貓人小賊的背上。
她天生一副線條優美,靈活矯健的身軀,天生一雙纖細的巧手,天生一對走起路來不會發出半點聲音的美妙軟足;她滿足一切做賊的條件,但她絕不是天生的賊,虎斑族的半貓人絕不會堕落為賊!
可惜,造化弄貓……
幾個小時之前,她還是金魚草公爵的階下囚,被铐住手腳,全程由兩位護衛押送着坐在公爵的馬車上。
目的地自然是權杖區的那間房子!
一路上,坐在她對面的克裡恩嘴裡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與她閑扯,勝券在握下與失敗者進行“友善”的交流是他最愛做的事情。
但半貓女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腦子裡想的都是那間房子的事,即使是死亡迫在眉睫,也被喚起的與朱爾娜共事的記憶所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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