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明娘娘再不現蹤影,許燕飛這便施法,由逍遙旗放出左儀,再附身她體内,代她施分光六陽大法。旁人則藏于不言師太的陸鴛劍,合左儀肉身,借幻堡外的五梅劍逃出去了。
柳濁清方才在幻堡内壓着怒氣,此刻一出來,便嘀咕一聲:“真真是邪魔歪道扶不上牆,我便不信她有萬年道行,又以毒物練功,竟沒有解左師姐之毒的靈丹。”
不言師太說:“這等話你現下便少說吧。我們尚在鲸海,萬一叫她聽見,又使什麼法子困住我們便糟糕了。”
玉靈子雌雄雙體合一,将這一衆人等送到海面上,栖于鲸海外圍一座小島。分别之際,玉靈子叮囑赤眉藥仙:“我附體那位小兄弟,隻覺他體内煞炁已聚于心脈。他雖血魄仍有盈餘,我擔心他仙根已有折損了。你既然有藥仙之名,岐黃之術你是行家,我自然比不得,不過依我的經驗,單憑玉蠱玄珠,甚或配以神草仙葩恐怕也于事無補了。而且我擔心,以他現下的情形看,你硬性除去他體内煞炁,非但不能救他,還可能斷其仙根。”
赤眉藥仙固然有回春妙手,到底在仙山修行時日太短,修為算不得絕頂,道行隻在中人偏上。她雖未仔細查驗顧乘風的傷,卻知仙家弟子遭煞炁沖身何其危險,遑論顧乘風是叫邪星爆裂所傷,煞炁直接灌入他奇經八脈,更是兇險至極了。她即刻問玉靈子:“敢問龜仙可有什麼法子不吝賜教?”
玉靈子說:“法子自然是有的。你們既然會分光六陽大法,想必與玉塵山莊玄牝真人有所往來。他玉塵山莊中有一種奇鳥,叫作哀吟雀,這鳥兒乃妖靈煞炁所化,叫玄牝真人納在他的潇湘谷中。欲拔去這位小兄弟體内的煞炁,決不可硬來,需以惡煞誘之。你們手上的玉蠱玄珠可在他體内助力,再由哀吟雀在外部誘導,内外結合方可盡祛其煞炁。”
許燕飛問:“龜仙,那玄牝真人的玉塵山莊飄忽不定,你可知如何找到他?”
玉靈子頗有些為難,顧乘風卻道:“師叔,我知道如何找到玄牝真人。其實分光六陽大法不隻兩道玄關,還有一關正是通往玉塵山莊的法門。”
“既如此,你們快些行動吧。”玉靈子說着話,突然有些哽咽,又道,“我離開長白山已有數百年之久,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回去看看。”
柳濁清說:“龜仙前輩,怎麼會沒有機會呐?你玄脈正盛,就算難有千年仙壽,來日總有機緣來長白山一聚的。”
“我推演之術雖不精湛,卻也算出這兩年我必有大難臨頭。若能僥幸渡過難關,我必來長白山與你們相會。”
玉靈子隐入海下,常朝雲對許燕飛道:“該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完了。從今往後我與他互不相欠,你們掌門也大可不必擔心我糾纏于他,更不必擔心我毀他清譽了。”
柳濁清見常朝雲要走,拉住她,說:“你殺了扶風聖君,他師父妖魔又怎會放過你?”
“妖魔傷得不輕,一時半會兒如何有功夫為扶風聖君報仇?”
顧乘風道:“可此事你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不言師太道:“你雖為邪魔外道,卻也算有情有義。你若有心向道,可随赤眉藥仙和我隐居鐘鳴島。我想……”
常朝雲冷笑道:“我隐居鐘鳴島,然後呢?”
不言師太不明所以,怔怔地看着常朝雲。常朝雲接着說:“我既是魔界中人,又在凡世立身,莫非我兩位義兄還護不住我?師太自然是好意,可你既然對魔界心存偏見,非要将仙魔二界對立起來,你這兩百年道行竟空得法術,不得道理了。我師父也是魔界中人,若說有情有義,現如今這天地之間又有誰敢與她相比?”常朝雲睄向赤眉藥仙,又道:“我聽說藥仙為先夫續命,也曾殚精竭力,不過我實話實說,藥仙先夫油盡燈枯,陽壽所限,藥仙再多辛苦,不過十數年。藥仙,我師父護那追雲子長達數百年之久,又看不到終盡之日,她縱然是妖精,所行之事誰人又敢非議一聲?其實依我之見,仙魔二道本無分别。這千百年來仙家壓着魔界,人世間難道沒有疾苦災害了?左右人間政事你們并不關心,不管有幾個皇帝,皇帝姓甚名誰,隻要不少仙山半點好處,仙山三派是決不會管的。至于疫病天災,反正一切都歸于天意,凡人生死有命,與你們又沒了關系。連山上的正室都不管,山下俗修之人更不必理會了。你們仙界口口聲聲說,一旦我們這些邪魔歪道統領三界,人間将大禍臨頭,那麼請問,你們又給人間凡夫帶了哪些福祉?嘴上禮法道義,你當我們邪魔歪道不會說?”
柳濁清道:“你真真是不知好歹。不言師太隻是擔心你遭妖魔報複,你也實在不必來這一通大論吧。”
常朝雲笑道:“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們入魔的人跟你們仙門弟子有所不同。所謂一日為魔,終生為魔。我跟你們去了,難道永生永世關在鐘鳴島上,再不出來?仙家弟子改修魔功易如反掌,可是我們魔界中人要改修仙家道法,卻有元神崩損之險,就算元神尚全,肉身也會迅速老朽,未及仙法護體,恐怕已入風燭之境了。而若不修習魔功,百年之内我煞炁耗盡,便會肌膚潰爛,反而生不如死。其實我既已決定救顧乘風,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更何況那妖魔門庭凋敝,扶風聖君既死,他也沒什麼可用的幫手。他疑心我殺了扶風聖君,無憑無據的,我不認,其餘護法明王斷不會幫他來對付我的。魔界同你們仙界無二,明面上看同氣連枝,其實大家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誰又會蠢到自尋麻煩呢?”
所謂魔道殊途,常朝雲終究打顧乘風手中要去錦帕,離了衆人,遁海而去了。許燕飛助顧乘風施行分光六陽大法,衆人這便叫一股旋風卷入半空,随即現身竹林,被一團迷霧裹得嚴實。許燕飛問:“風兒,莫非這便是玉塵山莊?”
顧乘風未及開口,衆人便聽群鳥啾鳴。那鳥鳴非比尋常,衆人單聽幾聲已頭暈目眩、深感不适,遂齊封聽宮穴,以護心神。緊接着,鳥雀排山倒海,由迷霧間沖将出來,啄向衆人。這鳥雀數以千計,如此突襲,氣焰之盛連不言師太也頗為吃驚。她對衆人傳聲道:“我們沖天上飛,我便不信這竹林高不見頂。”
衆人飛了百丈有餘,竹子似乎随其增長,鳥雀也将衆人啄出血來。柳濁清和許燕飛帶着顧乘風,又要疾飛,又要護着他,自不如赤眉藥仙和不言師太輕松。更何況逍遙旗法力有限,左儀又昏迷不醒,無以元、氣從旁協助,此刻已顫抖不止。許燕飛傳聲道:“我們這麼飛沖也不是辦法,我的逍遙旗快撐不住了。我們這幾個人帶着風兒已經頗吃力,再要帶儀兒,恐怕……”
許燕飛話到半截,身邊綠竹陡然齊聲爆裂,身後緊追的鳥雀則雙翅竄火,将霧氣點燃,衆人登時身陷火海。衆人剛要施法,周遭火焰卻彙到一處,凝作人形。方才如潮的鳥雀大多飛入林中,再無蹤影,五隻鳥兒栖在那火人的肩頭。火苗漸滅,玄牝真人也随之現身,衆人這才發現自己又腳踩實地,立在竹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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