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陳汝陽搖着頭,輕哼一聲,繼續說:“我雖匿在遠處,單聽他這般說辭,已經懷疑他動機不純。我師姐起初隻以一己之力,驅馭太華伏魔珠,抵禦茑蘿仙子的攻勢。茑蘿仙子并非尋常小妖,太華伏魔珠雖為伏魔至寶,奈何我師姐修為淺薄,太華伏魔珠法威不能盡其十分之一。付千鈞又道:你修為不足,快将神珠授予為父,我來對付她。真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付千鈞此言一出,我已猜到茑蘿仙子同他不過合演了一出戲,二人都盯着五麝神鼎和太華伏魔珠,各為所需罷了。”
左儀同蘇榮面面相觑,問道:“如此說來,付姑娘是叫付千鈞和茑蘿仙子所害?”
付千鈞得了太華伏魔珠,旋即凝元運氣,然而神珠隻在諸穴間跳躍不止,他越以罡氣推引,神珠越是躁動不安。他傳聲于付晚香,道:“這太華伏魔珠不聽我驅使,這該如何是好?”
付晚香疲于應付茑蘿仙子一個修為平平的婢女,對付千鈞道:“父親,我授你一道心咒,你将太華伏魔珠以此咒煉入血魄便可以内丹駕馭它了。”
言畢,付千鈞施展冰寒五行大法,以一抹法光罩住付晚香周身。付晚香身形、嗓音、氣息登時隐去,唯獨付千鈞可見、可聽、可嗅。付晚香授完一套心咒,略有遲疑,付千鈞傳聲于她,說:“香兒,這太華伏魔珠雖是全卦的法寶,到底不是我們白澤觀前輩所煉。單以内丹驅馭實在費力,若不能直接驅馭神珠,恐怕我們難逃此劫。我身上蜂毒未淨,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付晚香支吾着:“父親,你法力非凡,縱然沒有那兩道驅駕法門,以你的修為和法力,拿内丹驅馭太華伏魔珠絕不在話下。”
付千鈞又傳聲道:“不如你将五麝神鼎授予為父,興許可以速戰速決,将這妖女打退。”
付晚香思忖片刻道:“不是女兒不肯授寶,實在是這寶物的驅馭法門女兒一無所知。”
聽得此言,付千鈞未再言語,單是撤去法光。付晚香現出身形,那婢女又化作劍氣,朝她攻來。方才将太華伏魔珠授予付千鈞,付晚香已覺不妥,此刻再想起母親的囑托,更有些許不安了。然而細細琢磨父親的話語,她又對父親生出歉意來。她不禁想起醒來時,浮在她眼前的蒼白面孔,那雖是父親的臉,她卻覺着陌生,陌生之餘心頭閃過一種愛的渴求,她竟分不清這渴求來自父親蒼白的臉色,還是記憶中,父親冷漠的雙眼了。
分神的當口,付晚香未能避開一記煞氣,左肩捱了一掌,由樹尖跌落,借着幾根竹枝,這才穩穩落地。付千鈞見狀,騰出左手,掐三清指訣,放出紫竹扇,道:“香兒,你快入我的紫竹扇。”
茑蘿仙子愕然,梭出一把袖紗,截下紫竹扇,道:“果然是個老狐狸。”
付晚香還未反應過來,茑蘿仙子已梭來三把袖紗。付千鈞冷笑一聲,行五品蓮花印,散出五縷金絲線,三縷刺向袖紗,兩縷直朝付晚香鑽去。茑蘿仙子兩位婢女各化出短劍,碾轉劍身,纏住鑽向付晚香的金絲,旋即棄劍俯沖,拽着付晚香,朝茑蘿仙子飛去。付千鈞眉心一皺,一連化出九個分身,從天而降。最後兩個分身各執一把長劍,一左一右橫劍一劃,電光火石的功夫,便将那兩名婢女各劈作兩截。分身由上而下疊合為一,攫着付晚香的肩頭,穿在林中。
茑蘿仙子追在後頭,喝道:“我到底低估你了。”
付晚香喚一聲“父親”,付千鈞這便召回紫竹扇,一面輕搖扇面,将付晚香縮形化影,變作扇面上一個浣紗的少女。
茑蘿仙子放出一把毒蛇,嚷道:“前幾日說得清清楚楚,你我共享五麝神鼎,誰也不占誰的便宜。你現在已經得了太華伏魔珠,我勸你莫要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想着霸占五麝神鼎。”
付千鈞以掌氣将毒蛇炸作血霧,對茑蘿仙子說:“我已有元嬰珠,哪還稀罕什麼太華伏魔珠?茑蘿仙子,我們可說得一清二楚,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你自然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但是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我要的是太華伏魔珠。”
“你這老狐狸,眼睛越來越瞎,舌頭倒越發靈巧了。我早知道你看不上太華伏魔珠,原本就盤算着五麝神鼎,你也莫把我當傻貨。不過我警告你,那五麝神鼎雖則性情穩重,你若強行運化,當心觸了它的罩門,反折你仙根。上次這死丫頭從我眼皮子底下奪走神鼎,我便諸多疑問。現在想來,那日她不過歪打正着,機緣巧合之下才發動了五麝神鼎的法門。這五麝神鼎為星辰子所煉,他已飛升天界,如今這世上,知曉神鼎驅馭之法的,恐怕隻有我狄櫻一人。你就算得到了五麝神鼎,若不能驅馭它,非但不是寶物,反有招惹禍端的危險,何必呢?”
付千鈞哼着鼻子,道:“茑蘿仙子,我也沒這許多閑功夫陪你。既然這世上隻你一人知道五麝神鼎的心咒法門,我先拿去研究一番,日後再與你共享五麝神鼎,于你又有什麼妨害?你若想獨吞,那便是白日做夢了。”言畢,他抛出手中竹扇,抟身一縮,化入扇面,同時由扇内抛灑毒瘴。那扇子須臾間隐去身形,茑蘿仙子則叫毒瘴遮了視野。待她破去瘴氣,那扇子已然遁去,再要施法截阻卻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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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千鈞把付晚香囚在無花酒莊,起先好言好語,過了半日,突然面色大改,對付晚香說:“香兒,你已經失了太華伏魔珠,何必還如此固執,非跟我作對呢?”
付晚香道:“父親,女兒不是要跟你作對。隻是母親當年授我神珠,曾再三交待,要我護好神珠。我将太華伏魔珠授予父親已經不該,父親,你莫再逼我,那兩道法門,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付千鈞冷笑道:“你這麼聽你母親的話,真真是個孝女呵。你母親若聽到你這番言辭,不知作何感想呢。”
付晚香垂目不語,付千鈞接着說:“香兒,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付晚香擡眼看看付千鈞,再朝周遭掃了一個來回,道:“父親深謀遠慮,一定不會把我藏在皇宮大院内。”
“不錯,此地叫作無花酒莊。你不是一直好奇,這許多年,你母親都去了哪裡嗎?”付千鈞背手踱步,靠近一面岩壁。那岩壁上架了一盞鲸油燈,鵝黃燈火映着付千鈞略顯混濁的雙瞳。他朝那燈火伸出左手,指頭輕輕一彈,燈火即刻滅了。
付晚香道:“莫非母親被你關在此地?”言畢,她扯開喉嚨喚了幾聲“母親”,又對付千鈞道:“父親,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母親?”
付千鈞冷笑着,回身踱至付晚香身旁,道:“你若乖乖交出太華伏魔珠全部心咒,我便放了你母親。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當真惹惱了我,我便叫你母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付晚香思忖道:“好,隻要我看到母親,确保她平安無恙,我自會将餘下兩道心咒傳授給你。”
付千鈞道:“既如此,明日我便帶她來見你。”
翌日清晨,付晚香倦意未消,洞口外便窸窣直響。付晚香坐起來,隻朦朦胧胧看到兩個人影。鲸油燈亮了,将二人面容映在付晚香眼前,一個是付千鈞,一個正是駱玉華。付晚香喃喃喚一聲“母親”,起身上下打量着駱玉華,欣喜之餘又有三分謹慎。駱玉華籠一身黑紗,面容并無大改,隻比付晚香記憶中的形象多了些許滄桑。椎髻飽滿而蓬松,草草地盤在頭頂,右邊斜插一支鳳钗。她定睛看着付晚香,上前幾步,道:“香兒,你是不是香兒?”
付晚香略作遲疑,随即迎上前去,同駱玉華相擁而泣。二人各自啜泣着,付晚香揩去駱玉華面頰上的淚水,道:“這許多年,母親便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過活的?”
駱玉華道:“香兒,你竟不知為娘的有多想你。”
付晚香又道:“當初母親忽然失蹤,杳無音信,我還以為你當真狠心如斯,竟不要女兒了。”
駱玉華哭得不能自已,隻說了一聲:“為娘的哪有不要自己親生骨肉的!”
付晚香對付千鈞道:“父親,你要女兒做什麼女兒都答應你,我隻要你對天發誓,我把太華伏魔珠的全部心咒傳授于你,你定會把母親放出去。如果違背誓言,你便遭五雷轟頂,形神俱滅。”
駱玉華聽得此言,對付晚香道:“香兒,那顆太華伏魔珠是你護身的寶物,你怎可傳授他人?你父親把我關在此地,完全是我咎由自取,你莫要為了我幹傻事。”
付晚香道:“母親難道忘了,除去太華伏魔珠,你曾授我五麝神鼎的心咒法門,可憑神鼎佑護内丹。沒有太華伏魔珠,我也不需擔心父親害我的。”
“你竟做了五麝神鼎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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