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朝雲傳聲道:“鹿連城,你現在助我搜尋罩門。你修的是玄鶴宮法門,玄鶴宮道人以符法見長,你便拼盡真元,煉化破法解咒的符箓,以攻這石壁上的法陣。”
鹿連城以心神傳音,道:“我修為不甚精深,唯獨坎離雙花符和冰火神雷符尚煉到些許火候。不如你我各攻兩面,萬一我尋不着石壁上的罩門,也不至于拖累你。”
常朝雲一面施法攻擊石壁,一面傳聲道:“不好。我法力并未複原,這石壁上的陣法定是病魔所布,單憑我一人之力哪有能耐尋到其中罩門?你畢竟是仙門弟子,便是修為不精,符箓中也總有幾分罡氣可壓制病魔的陣法。莫再拖拉,你快施法助我便是了。”
鹿連城施展符法之時,蘇榮已行天罡指訣,将血影流珠導入熒波之中了。血影流珠一入熒波,登時将熒波染作血紅。熒波一面變色一面呈沸騰之勢,多處熒光激躍,好不奪目。蘇榮待血影流珠完全遁沒熒波,擡眼看那石壁上縱橫交織的遊光,掐破右指,将鳴鳳昊天符畫在左掌,朝石壁上推去。
常朝雲傳聲道:“蘇榮,你不是這法寶的主人,驅馭此寶并不輕松。現在你耗損真元,萬一我們尋到罩門,你卻無力送法寶出去,豈不浪費了大好時機?”
蘇榮則以心音傳聲,道:“我隻怕僅憑你跟鹿大哥,根本找不到石壁上的罩門。你們莫要憂心我,我自有辦法将師兄的法器送出去。”蘇榮一面以鳴鳳昊天符襄助常朝雲,一面放出白龍劍,驅入熒波之中。一時間,常朝雲大汗淋漓,鹿連城口鼻湧出鮮血,周身顫抖不已。
就在二人元氣潰瀉之際,石壁上驟然現出一條紫縫。說它是縫隙并不确切,是細長的一條,由上至下彎彎曲曲。常朝雲不禁喊出聲來:“快把法寶送來。”
蘇榮即刻行五品蓮花印,由手印散出五縷遊光,瀉入熒波之中,以驅馭白龍劍,将血影流珠渡出洞穴。她并不知法寶早為熒波化為流光,與熒波融為一體,便是驅馭白龍劍也比平日裡艱難些,現下又承載了血影流珠,更難操縱了。石壁上,細縫縮得越來越短,在這空當中,盛着仙果的竹籃現了身。蘇榮竭盡全力,将熒波中的法器引至半空,卻再也推不上去了。
常朝雲本想騰出些許氣力助她一把,可是才剛松懈,石壁上的細縫便陡縮了三分。她對蘇榮說:“成敗在此一舉了。我跟鹿連城不知還能支撐多久,現在你除了拼盡全力,再無别的法子了。”
蘇榮道:“你以為我未盡全力嗎?不過是……”她才将“是”字說出半截,久未吭聲的萬年靈芝突然騰空而起。
三人眼看一團拳頭大小的明珠撞向懸在半空的白龍劍。白龍劍已呈流光之态,叫萬年靈芝一撞,周身濺了少許光點,水花一般四散開去。蘇榮還未反應過來,法器已脫開她的控制,沖向石壁,同那細縫融為一體了。常朝雲、鹿連城見狀,各自散功,都猛吸一口粗氣,凝元聚氣,以護内丹。至于石壁上的細縫,眨眼功夫便沒了影。
萬年靈芝“哐當”一聲墜在地上,蹦着滾着,蹭上蘇榮的膝頭,道:“你那法寶好生重,把我腦門都磕疼了。”
蘇榮撫着萬年靈芝,笑道:“你若早些襄助,我們也不必如此狼狽了。”
常朝雲道:“現下也不知病魔是否仍在太行山。你師兄的分光六陽大法若不靈驗,我們幾個恐怕有苦頭吃了。”
蘇榮道:“我師兄天資過人,既然此法得仙翁相授,自然是胸有成竹才的。”她睄見不遠處的竹籃,起身撿回幾個仙果,自己叼了一顆,又将一顆遞向鹿連城,這才發現他口鼻處幹涸的血塊。她扯起衣袖,為鹿連城拭去血迹,問道:“鹿大哥,你面色不佳,似乎經脈有損。”
鹿連城閉目調息,道:“我不比你們仙山弟子仙根卓絕,方才真元虧空,以至血魄崩洩,經脈倒無多少損害。”
蘇榮道:“不如我以内丹助你調理。”
“你道行淺,内丹尚欠磨砺,若為我療傷反傷了自己,我如何過意得去?”鹿連城雙目微睜,道,“你莫要管我,我不會死的。你方才也折損了不少元氣,還是趕快打坐調息吧。”
二人言語之際,白龍劍載着血影流珠已穿過一方深潭,遁入岩石之中。這深潭位于太行山西北,名曰摩羅潭,雖與雲波池彼此隔絕,卻互生互存。雲波池屬陰,性寒,摩羅潭為陽,性烈,也難怪困住三人的洞穴入口為雲波池,出口竟是摩羅潭了。摩羅潭早年裸露在外,後來是共工怒撞不周山,折斷了天柱,七塊天石從天而降,從此将其匿藏于山石之下。
由外部通達摩羅潭有兩條道,一條道由天石堆疊的縫隙連通,一條道靠的是病魔的離魂血咒,出口正是桃花谷西角一方八角亭。白龍劍雖遁入岩石,要硬沖出去卻不容易。隻因這岩石出自天界,自有天罡法力。白龍劍唯有僥幸探至天石交接處,方有重見天日的機會。往複折轉了半個時辰,白龍劍總算破石而出。那一霎,山石轟裂,巨響勝于驚雷,遠遠地蕩去,連桃花谷中也有所波及。玉沉舟有所警覺,在掌中化出一把青輝,朝身前一棵水杉撒去。青輝敷着樹幹,仿佛水面,映出太行山西北白龍劍破石而出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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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夷妙人道:“那是什麼?”
玉沉舟自語道:“莫非他們破了師父的熒絲寒繭陣,逃出來了?”
“以他們的法力,如何破得了師伯的熒絲寒繭陣?”芸姑說,“要不我們下去看看?”
“不行,師父再三交代,他離開太行山的這幾日,任何人等都不得入地堡。那常朝雲詭計多端,興許這是她使的障眼法,誘我們入堡的。”
留夷妙人道:“那便如何是好?”
玉沉舟道:“不如我率幾個小妖去那處一探究竟,你們在桃花谷守着。就算是常朝雲的障眼法,也斷不可掉以輕心。萬一師父回太行山問起此事,我也好有個交待。”
玉沉舟同地魔兩位弟子言語的當口,白龍劍已由流光之狀恢複真身。此劍青光閃爍,在高空盤旋兩周,徑直朝桃花谷飛來。
千裡之外,顧乘風與左儀剛要離開玉虛峰,前往玉梅嶺,顧乘風突感内丹躁動,随即心神不甯起來。他栖在一棵雪松頂上,雙目緊閉,左手以劍指訣護住印堂,右手行三清指訣,正迎旭日。他身後不遠處,是一片殘垣斷壁,積雪掩映下,倒也顯出些許悲涼的詩情。雪中隐約可見一方石匾,半截埋在雪中,半截斜抻着,顯出半個大篆陽刻“龍”字,一個殘缺的大篆陽刻“閣”字。石基、石柱和青瓦疊出錯落的形态,簇擁着石匾,在新鮮瑩白的積雪之中微微泛出幾抹靛青色澤,說不上是石材的本色抑或是風雨侵蝕的成果,總之舊得很,有一種腐爛的、朽壞的、不堪憐恤的脆弱。隻有走近些,在斷壁的間隙處,發現一副頭蓋,再從那頭蓋骨縫的泥污上隐隐猜出這頭蓋主人活着的模樣,方叫人真正意識到,黃龍閣曾經鮮活地存在過。
顧乘風栖落枝頭,左儀也随他降至雪松頂上,問:“師兄,出什麼事了?”
顧乘風右手勞宮穴突然赤光激閃,他旋即睜眼,道:“是血影流珠。蘇師妹可能有難。”
他立刻施展分光六陽大法,攜左儀,借血影流珠現身于太行山。左儀叫這法門驚得目瞪口呆,道:“玄鶴宮的通天幻形大法可千裡傳聲現影,已令人歎服。隻是通天幻形大法隻傳聲、影,并不能将肉身傳去千裡之外。師兄可知傳授此法的仙人是何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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