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鬥了三刻,勝負已初見分曉。醉仙姑隻知金翎法王有個部下煉得一件奇寶,卻低估了六如寶印的威力。那寶印并無多少變化,懸在半空,由百蠱郎君驅馭。苦頭陀則煉真元為兩串綠焰,助長寶印的法力。
寶印正面的“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十個陽刻大篆文字時而朱紅,時而金光燦燦,六道電光由那寶印上的六個“如”字迸射而出,電光紫中透紅,直直劈向醉仙姑。醉仙姑雖化出一道氣盾護體,然而拖到兩刻鐘,氣盾已有擴散之勢,她隻得再騰出真元,自印堂化出七彩虹光,以抵禦六如寶印。
正是醉仙姑這分神的當口,金翎法王對玉嬌娥和無念子大喊一聲:“嬌娥、無念子,快用火雷釘攻她法寶。”一面說話,金翎法王一面使出千屍腐骨陣。
醉仙姑擔心墨匏樽為火雷釘所破,忙運氣于左臂,在左掌化出一面紫金幡,推向墨匏樽。紫金幡才剛出掌,千屍腐骨陣便如浪潮般席卷而來。此刻醉仙姑已知,金翎法王方才是在聲東擊西,以火雷釘攻墨匏樽不過虛晃一招,真正的目的是誘使醉仙姑耗費煞氣對付火雷釘,再無足夠餘力應對千屍腐骨陣。
醉仙姑右臂急揮,翻身退後十丈有餘,隻見她右掌五指皆赤焰騰騰,所到之處留下五色遊光,一時間光芒萬丈,璀璨無比。腐骨還未近身,已為這五色遊光化作齑粉,反撲向金翎法王一衆了。
無念子從頭到尾未吭一聲,一邊是他恩師,一邊曾救他一命,實在左右為難。師命不可不遵,未免良心不安,他隻好壓着真元,隻以半力敷衍。金翎叫他與玉嬌娥急攻墨匏樽,他自然猜到那是金翎法王的計較,見醉仙姑及時應對,一顆心懸在半空,這才落到實處。然而無念子也未曾料到,千屍腐骨陣還是幌子,金翎法王真正的殺手锏竟是苦頭陀。
方才各人都忙于施法,并未留意到苦頭陀早已縮形化影,附身于金翎法王手中那把金翎扇。醉仙姑真元虧損,金翎法王已有察覺,若同她繼續耗下去,盡管勝券在握,自己卻要白白損失許多真元,并不劃算,唯有使些計謀方可提早勝出。
醉仙姑雖則靈秀聰慧,萬萬想不到金翎法王虛晃一招的真正目的并非千屍腐骨陣。金翎法王将金翎扇化作霧團,護着苦頭陀,隐身于千屍腐骨陣内。醉仙姑的五色遊光雖可化腐骨為齑粉,卻奈何不了苦頭陀肉身幻化的劍氣。隻見一團霧氣破陣而出,金翎扇随即現身,醉仙姑又要抵禦六如寶印的法光,又要應對千屍腐骨陣,這會子金翎扇來襲,許是手忙腳亂,許是輕敵了些,她單是凝元于喉,朝那金翎扇噴了一口至陰至灼的煞氣。這口煞氣應付金翎扇是足足有餘的,要應付藏在扇中的苦頭陀,卻差了些力道。那苦頭陀早将兩道銅羚蠱鋪于雙掌,金翎扇一受煞氣攻襲,他便從扇羽間飛脫而出,将掌中蠱毒打向醉仙姑雙眼。
醉仙姑避開一蠱,另一道蠱毒卻正中她眉心。無念子聽她慘叫,心頭一震,不覺倒吸一口涼氣。苦頭陀法力不及百蠱郎君,他的銅羚蠱卻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便是修為精深如醉仙姑,中了他的銅羚蠱,也是元氣大傷,甚至損及根本的。無念子有心去幫醉仙姑,怎奈金翎法王在場,若在衆目睽睽之下搭救醉仙姑,豈非背叛師門之舉?何況當初無念子投奔金翎法王,對自己的身份有所隐瞞,此刻莫說搭救醉仙姑,便是叫醉仙姑認出他來,也難在金翎法王門下立足了。如此猶豫了片刻,無念子終究什麼也沒做,單是暗自禱告,希望醉仙姑好歹保住性命和千年道行。
醉仙姑并非迂腐固執之輩,适才鬥法已元氣兩虧,現在受了重創,傷及血魄、經脈,連内丹也有不固的迹象,她自然知曉,再不退步,自己恐怕要吃大虧,這便抹去唇邊的鮮血,道:“金翎法王,你好卑鄙。”不等金翎法王回話,醉仙姑已化作劍氣,迎弦月飛去了。
金翎法王采撷銀華苔的時候,赤兔峰那邊,靈虛子眼看勝利在望,卻叫太華伏魔珠傷了經脈,一時怒火沖天,也顧不得謀略計劃,隻管卯足勁頭急攻常朝雲。這本是無奈之舉,不想付晚香為顧乘風節省真元,見靈虛子隻攻常朝雲,便由太華伏魔珠中卸去大半真元,單作防禦之備。
常朝雲哪是靈虛子的對手?顧乘風看付晚香無心襄助常朝雲,飛沖數丈之遠,從靈虛子身後發動陰陽一線風雷子。付晚香剛要喊“顧乘風”,靈虛子已回頭一瞥,由左掌打出五枚磷光閃耀的雷釘,三枚用以阻擋風雷神珠,餘下兩枚則反攻顧乘風。付晚香大驚,推出太華伏魔珠,将其化作一面虹盾,擋在顧乘風和雷釘之間。
就在這眨眼功夫,靈虛子将兩道青黃散化于右臂,自丹田中調出一束至陽至烈的真元,推動青黃散抵達太淵穴,右手三、四指下力一彈,那兩道蠱毒便呈流火之勢,劃向常朝雲。
适才常朝雲為擋靈虛子的掌氣已手忙腳亂,氣喘籲籲,青黃散襲來,她自知躲避不及,隻好使出全力化出一排冰盾,試圖擋其去路。常朝雲此刻真元未能凝聚,哪怕盡了全力,冰盾并無多少氣勢,嘩啦啦飛出一大片,還未觸到青黃散,已為其焰氣所融。常朝雲别無他法,又運兩股煞氣,一面後退,一面劃雙臂以煉氣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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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虛子見狀,趁機又放出五枚雷釘,助青黃散沖破常朝雲的氣盾。至此,常朝雲已無計可施,氣盾一破,青黃散直直打入她玉堂、天池二穴,叫她疼痛難忍,由半空跌入一片灌木。
顧乘風眼見常朝雲負傷,對靈虛子道:“你這妖孽,連自己師侄都可下此狠手。我今日絕不放過你。”話音未落,他已放出天罡獵月檠,将其化作一一條火麒麟,試圖困住靈虛子。随即對蘇榮喊了一聲“蘇師妹,快以白龍劍助我一臂之力”。
蘇榮将白龍劍驅至顧乘風跟前,顧乘風已放出血影流珠,以火辰經合二寶為一;白龍劍抻作一條軟鞭,周身殷紅,血影流珠則化作二十八根尖刺,生在軟鞭側身。顧乘風三件法寶雖皆為仙界上品,奈何他道行尚淺,縱然是天罡獵月檠這駕馭六十餘年的法器,顧乘風也隻能盡其三四成威力。靈虛子盡管有傷在身,應付這三樣法寶卻不算吃力,若非付晚香拼盡全力以太華伏魔珠助顧乘風一臂之力,靈虛子也不會節節敗退。他隻顧着左右避閃,未料顧乘風半途抽出那白龍劍化就的軟鞭,抽冷子驅向司空徒和地藏無門。二妖受襲,各人脊背叫利刺紮中,頓時元氣大洩,慘叫連連,由半空墜地。
顧乘風為這一記偷襲費盡了全部罡氣,于是血魄不通,内丹不穩,口鼻湧出鮮血,身子一晃,由半空跌下,落在一棵銀杏樹尖,忙調息歸元。鹿連城及重明觀三名女弟子朝顧乘風飛撲而來。
蘇榮扶着顧乘風的胳膊,問道:“師兄,你可有大礙?”
顧乘風道:“你們不要管我,齊心對付靈虛子才是正事。”
付晚香朝顧乘風望去,見他受了内傷本來是心急如焚的,然而轉眼間顧乘風身邊又圍了三個師妹,她便覺得自己成了外人,再多擔心人家也不會稀罕,索性豁出性命,朝靈虛子大喝一聲:“妖孽,你兩個弟子不中用了,現下你已是孤家寡人,還不知進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言畢,付晚香納回太華伏魔珠,将其煉作一面八卦鏡,撐在掌心,沖向靈虛子。
顧乘風見狀,對衆人道:“修為淺薄,她如此蠻幹無異于送死。”又對蘇榮道:“蘇師妹,你以靈火燔天經煉化白龍劍,與我同來。”說着話,他與蘇榮蹿出數丈,搶在付晚香身前,一個化白龍劍為金盾,以防靈虛子的攻襲,一個化血影流珠為二十八顆電光頻閃的雷珠,推向靈虛子,以助天罡獵月檠。鹿連城及重明觀三弟子緊随顧乘風,各自使出看家本領,或煉法寶出擊,或拿真元化瘴、罡氣化符,以期傷及靈虛子根本。
顧乘風問付晚香:“這妖孽已失左膀右臂,隻要多拖片刻,他必落荒而逃,你為何行傻事?”
付晚香冷笑道:“我現下又不是你們重明觀的人,我如何行事,你憑什麼管我?”
左儀道:“付姑娘此言差矣。我們難得有緣才可結伴而行,你縱然不是我派弟子,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如何過意得去?”
付晚香睨向左儀,道:“我的生死自在天命,與你們并無關系。”說到此處,她又将目光移向顧乘風,說:“你罡氣耗盡,現下還動内丹,真真是美人當前,隻想着逞英雄之氣,連修行都不顧了。”
付晚香話音剛落,司空徒與地藏無門已飛向靈虛子,助他應對一衆法器的攻勢了。靈虛子還不死心,傳音于兩名弟子,道:“我現在施雲空陣。司空徒、地藏無門,我将青黃散煉入你們肉身。雲空陣成型,你們便想辦法拖住這些人。待我擄走常朝雲,你們再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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