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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第1頁)

葉長庚話音剛落,一股濃香便由廳外襲來。顧乘風和蘇榮都朝廳門看,卻見兩名紫衣少女打着紫色小燈籠将一位紅衣女子引進大廳。那紅衣女子戴一頂淡紫紗笠,步履輕盈,身後跟了四名素衣丫鬟。她走到常氏兄弟身旁,盤膝而坐,那股香味又濃了些。

“這香味濃而不烈,該是以上百草藥調制而成的。”顧乘風說。

葉長庚剛要說話,卻叫葉琮搶了話頭:“這叫血魂香,草藥是用了不少,可是單憑草藥,你也調一份試試!”

蘇榮說:“我聞這香,總覺得邪門。”

葉長庚對二人道:“這女子名叫常朝雲,法号擎羊子,是常家小妹,擅用迷香,修為道行都遠在我之上。我有一名家臣死在她手上,屍身無半點傷痕,五髒六腑卻盡碎了,足見其修為之精。這血魂香的确是拿百餘草藥精粹調和而成,可是初調的香料非但不香,反而惡臭難聞。”

葉琮探着身子,接過父親的話說:“他們常府把丹房建在花園底下,我曾溜進去偷過一缽初調的血魂香。那味道,隻消沾上一星半點,是一個月也褪不幹淨的。比茅房臭多了。”

蘇榮忍不住笑,問葉琮:“那如何才能把那奇臭無比的東西調得這般好聞呢?”

“用壯年男子的血肉。”葉琮壓着嗓門,說,“取七七四十九個壯漢的心,在丹爐中以九寒熾火煉化百日,直到金丹成形,便将那初調的香料投進去。隻消半日,血魂香就煉成了。”

顧乘風和蘇榮面面相觑。葉琮還要繼續說話,大廳突然靜了。通往内室的垂簾已經撥開,睿王大搖大擺走了出來,身後跟一名貌美如花的婦人。睿王着一身紫底金線繡花的深衣,戴一副通天冠;身後婦人着白衣,高高的斜髻上戴一支奇大無比的流雲步搖。葉長庚湊近顧乘風的耳朵,道:“這便是睿親王和他愛妃柳令如。柳氏為白夷女子,穆郡王生母病故後,她便由妾室升為王妃。你别看這柳氏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其實頗有些魔界修為,不可小觑。穆郡王生母之死,我覺得與她有莫大的關系。”

“郡王呢?怎不見他?”顧乘風壓着嗓門,也湊近葉長庚說話。

“穆郡王成年後去了封地。睿親王雖不舍得,奈何祖制如此,他也不能違抗皇上的聖意呀。”

“那睿親王自己怎麼不去封地?”

葉長庚道:“當今皇上得以順利登基,靠的是丞相李幼桓和睿親王。三十年前先帝北巡染了惡疾,歸途中賓天,留下太子和當今皇上二王争奪皇位。其時,紀南城以外半數兵權在常庭嶽之手,還有一半,掌握在當時的鎮威大司馬謝濤手上。睿親王收買了謝濤的兩個親信,将謝濤刺殺在軍營。常庭嶽趁亂發兵圍住紀南城。當今國舅爺司馬焱與常庭嶽裡應外合,生擒太子,廢其封号,将他押在地牢,不久他便離奇病亡了。你想,睿親王和當今皇上是同胞兄弟,他又對皇上登基有功,他想留在紀南,皇上怎好趕他回封地呢?”

二人低語的功夫,衆儒生已經叽叽喳喳論起時事了,顧乘風心想,當年諸子百家争鳴也該是這般光景。說話的儒生雖多,依顧乘風看,有些真本事的隻有兩人,一個叫張必用,一個叫雙陽。張必用是邑州人氏,開了一間私塾,在邑州也算得上名士。由于邑州緊挨着紀南,他又仰慕睿王,所以每月他必來紀南拜見睿王。雙陽投靠睿王已有三年,在睿王諸多門客中,以才思敏捷着稱,談吐铿锵,舌燦蓮花,深得睿王器重。可在葉長庚看來,雙陽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葉長庚若非官居高位,顧乘風都要以為他如此評價雙陽,純粹是出于妒忌了。

“此人确有口舌之才,然而心術不正,再高的才氣也是枉然啊。”葉長庚湊在顧乘風耳邊說,“本來睿親王廣邀天下儒生,是為江山社稷、人民福祉。這個雙陽卻對當今聖上出言不遜,大發忤逆之詞已有多番。那些話若叫好事之徒傳出去,豈不污了睿親王一世英名?若為人利用,大做文章,睿親王恐招大禍啊。”

方才聽雙陽所言,雖言辭激烈了些,顧乘風倒未聽出忤逆之詞。葉長庚這一提醒,他再聯系張必用的話,竟也察出雙陽言辭不妥了。譬如說到外省民疾,張必用認為,“紀南城集主幹之旺,斷枝蔓之源。國家大小事務全由皇城調度,卻因為親疏遠近不同,失了公平尺度。故紀南富,邑、輝二城次之,邊區貧苦。這是為臣之失,更是國制之憾。臣子食君俸祿,當盡忠輔政,以立君身。如今邊區多逢天災,怨聲載道,聖名蒙塵,實乃佞禍。地方官吏好大喜功,瞞隐民願民情,是為欺君大罪。”

雙陽聽罷,卻哈哈大笑,起身道:“君不立,臣不端;吏不治,民不安。邊區天災,官吏瞞報固然有罪,然而一國之君不能明辨是非,輕信人言,這豈是為君之道?我聽聞有個父親,獨斷專裁,虐打成性。還聽聞他有個兒子,凡事慣于撒謊,隻為免皮肉之苦。為君為臣,比之為父為子,确有七分相似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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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陽才坐歸原處,張必用便說:“既然君臣如父子,我倒有一問了。為人子的,哪個能選擇父親?為人臣的,哪個又能選擇君王?我倒以為,臣不端,則君不立;民不安,則吏不治。既有惡父,為人子的更應仁厚誠實。我竟不信,這天底下有如此混賬的父親,會把仁善之子害死的。君臣之道,不也是一樣的道理嗎?”

雙陽身旁有個儒生,叫楊沐白。他生了一張瘦長臉,由于缺乏笑容,看上去有些木讷。張必用話音未落,他忍不住起身,拿一種和緩輕柔的語氣說:“讀書人理應心懷天下。但是你可知,紀南城中讀書人是不敢公開議論國事的?若妄議聖上,更是死罪。幸有賢德之士如睿親王,納我等為門客,論社稷大事,盡棟梁之才。這是我南淮國之福。聽聞在西梁國,萬民皆可品評國君,讀書人各盡其能,實非我南淮國可比拟。我以為,國之根本在乎國制,可國制乃君主衣冠,絕非臣子可以左右。既如此,聖名蒙塵,又說什麼佞禍呢?”

雙陽笑着,待楊沐白言盡,補上幾句:“适才張兄所言,有一點在下不敢苟同。古有石碏為社稷大義滅親,父可誅子,子又為何不可誅父呢?若那父親為害一方,兒子弑父,未見得不是造福鄉鄰哩。張兄說,子不能擇父,我卻以為,那父親若有失德行,為人子的,不認這父親也罷!”

此話一出,張必用即刻閉了嘴。顧乘風看得出,張必用所以沉默,不是因為他辯不過雙陽,而是因為再辯下去,有忤逆之險。衆人都看向睿王,睿王卻哼笑道:“諸位所言都有道理。這一月來,邊區災事頻發,百姓苦不堪言。要解民疾,須治根療本。本王且問諸位,若我南淮國今年的天災發生在西梁國,單論治災之道,比之我國,孰優孰劣啊?”

張必用起身道:“自然是西梁優我南淮國劣。”

常庭鈞問:“為什麼?”

“此乃國制使然。西梁一君多王,縣郡再偏遠,也由藩王轄管自治。藩王于西梁為臣,于地方縣郡卻是君。若報喜不報憂或放任不治,百姓顆粒無收,将來是藩王自己的負擔。我南淮國雖行分封之制,封主既無兵馬也無财權,百姓是死是活,是富是貧,封王俸祿無差,轄地百姓疾苦與他何幹?便是有幾個如實報災的,怕也隻是詐些皇糧庫銀,趁機中飽私囊。如此,也不怪我南淮國天災難治了。”

朱弼文許久未發言,聽完張必用的話,此刻笑道:“張學士所言極是。俗世凡人,哪個又無私心?西梁國最近兩百多年來繁盛不衰,我以為,與它這一君多王之制密不可分啊。”

雙陽起身道:“我淮建國之初,也曾是三邦之首。學生以為,朱大人還漏了一條。”

朱弼文道:“且講。”

“我南淮國立業,奉靈寶天尊為正神,雖未行一君多王之實,卻有王稅之制。怎料三百年前西梁國廣成大司馬逼宮事成,掌了大權,十年後又對我們南淮國動了心思,扶廉王繼位,廢黜仁宗,我南淮國便廢了靈寶天尊正神之位,改奉道德天尊。實暴治之始也!”

雙陽說到“王稅之制”的時候,葉長庚對顧乘風低聲道:“這封王稅,是我們南淮國的舊制。那時候封王不領俸祿,卻有一項額外的權利,可在國稅之中分出一半,據為己有。封王對封地的管理經營,皇上一概不過問。所以民富則封王富,民窮則封王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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