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生活隻想讓我低頭,但是萬萬沒想到,生活卻想讓我跪下,所以……我表達對生活的不滿,這不過分吧?”
——堅稱自己的人生不幸、幼年喪母、青年喪父的七海之主傑克·皮爾,某一天向孩童時期的艾米爾·皮爾解釋自己一貫的粗鄙行為,源自于……缺乏父母管教!
高等生命的眼裡,總是對低等蝼蟻掙紮求生的腳本,有着别樣的興緻。作為位面宇宙中最強大的神明,亦然!
“低等蝼蟻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取悅高等神明!”
沉浮在半空中的神明俯瞰着漩渦,金屬般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興奮和愉悅。
盡管暫時不理解蝼蟻豎中指的本意,但是這重要嗎?做神,開心最重要!
宇宙大帝揮手降下一道細若遊絲的雷霆,便飄然而去……
有一說一,報應來的太快,就像閃電!傑格眼睜睜看着似慢實快的雷霆,刹那間便劈到崩的筆直的繩索上。
神明的惡趣味,在于風騷的走位和精準的微操。
雷霆的當量很小,小到恰好可以劈斷繩索,且沒有一絲電量的散逸。
雷霆的着力點也很準,直擊繩索的中心點,以最小的受力達成最大的力矩。
“啪啦!”
一聲焦灼的脆響,傑格驚怒的眼光中,繩索斷了。頓時,漩渦的拉扯力就想脫缰的野馬,失去了束縛。
傑格被海面的漩渦拉扯,打着圈往海底沉去……龐大的漩渦,從海面往下逐漸縮小,引力愈加龐大。灌了幾口海水,傑格便在漩渦巨大的浪卷中昏死過去。
聯通海底的漩渦,将海面的一切帶向海底,越往深處海水的壓力越大。
水壓作用在傑格身體表面,壓破了體表的毛細血管,血污砰的一下在他身上散開。更糟糕的是,五髒六腑被壓迫的擰巴在一起,竟然将傑格直接痛醒。一顆眼珠也承受不住水壓,直接被壓爆。
痛徹心扉之餘,傑格頭一次痛恨自己頑強的生命力,還不如當場噶了來的痛快。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際,漩渦終于将傑格帶到海床,席卷着渦卷内的一切,沿着海床形成一股暗流,向着黑暗深處湧動。
海底越深處,越是漆黑。這是神秘的未知世界,自古以來留下太多的秘密。就連站在蔚藍聯盟頂端的各族強者,也不敢輕易涉足。
此時傑格殘破的身體,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腦海裡殘存着一絲最後的意識。
“捕魚為生,埋骨海底葬身魚腹,也算得上一報還一報……早知今日,禁捕期不該偷偷下海過度捕撈!”
暗流湧動,裹挾着傑格進入海底的一處石頭洞穴,陷入一片混沌。彌留之際,眼皮下僅剩的一隻眼睛,似乎感受到一股光亮。
光亮之中,幾十隻巨大的柔軟觸手似慢實快,從未知之地疾速揮舞而出,破開漩渦暗流。
觸手的外側黝黑,内側布滿肉色的吸盤,将傑格輕輕包裹住。十幾隻觸手舞動間,大部分沉重的海水被排開,身周的壓力漸漸一松。
“凡人!你喜歡鱿魚嗎?”震動的水波,将一股聲音傳遞進傑格的耳朵。
“鱿魚?”傑格彌留的意識陡然一震,頓時想到炭烤鱿魚、爆炒鱿魚、白灼鱿魚、生腌鱿魚……還有曾經陪着老皮特趕海抓到的“一口爆”——嫩生生的小鱿魚。
咀嚼時,柔嫩的觸手扒拉着口腔,要是再沾上芥末殺菌、醬油調味,口感會更好。
“我……喜歡……最喜歡……鱿魚的觸手!”無聲的呢喃震動海水,一層層波動擴散開來,也将傑格說的話傳遞的很遠很遠。
“你……很懂鱿魚,”聲波再次傳來,似乎還帶着一絲欣慰,“本來,我還有點猶豫。”
即将腦死亡的死人,意識終歸有點奇怪,“為什麼這樣子……你拉着我說你有點鱿魚……”
恰在傑格意識湮滅之前,一團翠綠色的能量在觸手上乍現,緊緊包裹住傑格的肉身,綠色的光芒在海底深處轟然炸開,映照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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