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夏被搖得發暈,一把撥開賀軍翔。“本大爺就是楊子夏楊子夏就是本大爺,如假包換童叟無欺,你隻是嫉妒我考得比你好。其實,這就是我本來的實力。”他拂了拂額前并不存在的劉海。
高處不勝寒啊。楊子夏在心裡歎了口氣。
賀軍翔愣愣地看着對方,一時還無法接受自己的同桌原來是個學霸的事實。明明大家一直都是混在倒數抱團取暖的,怎麼這小子就突然發迹了?
班主任米娜顯然也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照慣例,每次大考結束後,她都會把班裡排名前十的學生單獨叫到辦公室裡“交流”,讓他們自己講這次考試的失分點在哪裡,給他們緊緊螺絲,打一針雞血。但這回,超常發揮的楊子夏就像莊稼地裡一夜之間蹿高成熟的稻谷,在一片平茬裡顯得十分突出。因此米娜第一個就把楊子夏叫到了辦公室。
她懷疑楊子夏是不是作弊才考出這樣的好成績,但考慮到楊子夏作為一個學生的自尊心,她沒有像賀軍翔問得那麼直接,而是旁敲側擊地問他這次為什麼會考得這麼好。
楊子夏沒有察覺到米娜問這些事情的意圖,一五一十地把他學習的方法說給老師聽。米娜挑出他的物理試卷,讓他分析錯題,楊子夏也解釋得頭頭是道。米娜又想到他最近在課堂上的活躍表現,一時心中将信将疑。
也許這孩子真的是在認真學習。米娜心想。學期初那一次叫他家長來談話,到底還是有用的。
她沒再多說,隻是讓楊子夏把這種好學的勁頭保持下去,不要因為一次好成績就沾沾自喜,開始松懈。
整整一天,楊子夏都處于飄的狀态。他頭一次對自己感到有信心,甚至開始相信自己真的有可能考上一個好大學。窗外的陽光都似乎是個好兆頭,象征他光明的未來。
他一放學就迫不及待地騎車往家裡沖,背包裡塞着那張排名單。他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哥,雷銘,還有馬上就要回來的母親。
他騎得太快,路上差點撞到車。司機氣得在他身後大罵,楊子夏頭也不回,将腳踏闆踩得飛快,像永不停止轉動的倉鼠在跑輪。他感到自己的心情像上升的氫氣球,想要擺脫地心引力,向真空宇宙飄去。但當它抵達大氣層的時候就會因為壓強而破裂。正如快樂隻是短暫瞬間,而它會在你意料不到的時刻猝然破滅。
當楊子夏推開家門,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哥哥和母親時,便已察覺到這種轉變的來臨。
電視機沒有打開,落日餘晖落進來,照得屏幕上的灰塵纖毫畢現。玄關旁放着一隻28寸的行李箱,連箱套都沒有取掉。母親的高跟鞋甩在一旁,一隻直立,另一隻躺倒,尖尖的鞋跟沖一側歪斜。
楊子夏把書包放在鞋櫃上。母親和楊旗聽見門口的響動,轉頭望來。她還穿着那套黑色的工作套裙,肉色長筒襪。她嘴角的口紅已經搽去,隻剩枯白色,但眼線仍殘留着,和皺紋并行不悖。
母親站起身來,想擁抱他。但楊子夏愣愣地站在那裡,一時有些難為情。
“你怎麼一下子瘦了這麼多?”她說,“你有好好吃飯嗎?還有暈倒過嗎?”
楊子夏搖搖頭。“沒有,就暈過那一次。哥最近一直在給我做飯,我吃得挺好的。”
母親摸了摸楊子夏的頭。“頭發長了,該剪了。明天去理發店打理一下吧。”
楊子夏忽然想起什麼,“你不是說給我們帶禮物了嗎?”
“有啊,就在那個箱子裡,等會看,”她拍拍身邊的空位,“你先坐下來吧。”
兩個月沒見,楊子夏竟對母親感到些許生分。他依言坐下,不知該說些什麼。對他而言,母親同時承擔了兩個角色,既是父親,也是母親。從某些方面說,他和母親間的距離,并不比和哥哥間的距離更近。
“我有事要跟你說。”
楊子夏心裡一沉,直覺性地預感到有什麼壞事要發生。每次都是這樣,每當他遇到好事,高興到極點的時候,就會有一股向下的力量要拉扯住他。
“這次出差比預想得要久,是因為我被派去外省的總部做審計工作,那邊業務量比較大,他們人手不足。總部……打算讓我異地調職,空降到那邊做審計部門的副主管。這次調動會涉及到職位晉升和漲薪,上面希望我能盡快過去。這兩個月我就是去那裡熟悉工作的。”
楊子夏慢慢地說:“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被調到外地工作?”
“是的。”
“要去多久?”
母親抿了抿嘴唇。“很可能就一直在那裡幹下去了。”
“為什麼不讓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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