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海上響起一連串尖銳的爆鳴聲,頓時激起浪潮一片,魚蝦齊飛。
運氣好的又重新落回海裡,運氣不好的就在那層布滿刀痕的厚重冰面上撲騰了起來。
估摸着是被重新墜入的魚蝦砸醒了,腫着半邊臉的海獸紅着眼從海裡探出頭來,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膽敢惹它清夢,可還沒等它張開血盆大口發出駭人的嘶吼,就被帶着靈力的一腳又重新踩進了海裡。
“砰!”
“吼!”是可忍孰不可忍,隻見那海獸直接沖出海面嘶吼着張開血盆大口就朝着眼前的少年咬去。
“滾一邊去!”符峰正被趙升闊那刀氣折磨的焦頭爛額,眼見來了個不長眼的,心下也沒好氣,一腳就又給那家夥踹進了海裡。
不止是海獸,自從符峰上島開始和趙升闊對練後,這座無名小島就成了第一個從冬眠中醒來的海島。
雪化了,枝頭長出了新芽,漲潮般的雪水順着刀氣斬出的溝壑流入河道,于是溪岸兩邊也重新點綴上了綠草紅花,清風吹過,驚濤拍岸,島上的動物們也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一覺醒來,感覺這世界嘈雜了許多。
靈兵碰撞的铿锵聲日夜不息,喝彩聲叫好聲更是不絕于耳。
偶爾還能聽到嗑瓜子的咔嚓咔嚓聲——這個聲音尤其煩人!
島上靈獸憤恨的發出怒吼。
“咦嗚!”
“哦?你也想吃?”趙彥州倚在冰蓮裡,一手捏着瓜子仁,一手揉捏着不知道從哪抱來的斑點小狗。
趙彥州是懂享受的,冰塊鋪毛毯,坐久了總是會覺着硌屁股,做把椅子他又覺得和這島上的氛圍不搭,思來想去幹脆做了倆冰蓮,坐的不舒服了還能用蓮花瓣按按腰肩頸椎。
“它說你吵到它睡覺了。”另一隻冰蓮上躺着的李尋憶坐起身,打了個哈欠。
“我不信,要吵也是你的呼噜聲吵。”趙彥州拍了拍小狗腦袋。
“我不打呼。”
“它說你打。”
斑點小狗從趙彥州懷裡跳出來,自己找了個角落睡下了。
“砰!”海上又響起一聲爆鳴。
剛睡下的小狗又驚坐起來。
“怎麼樣?你覺得今天符家小子能赢我家闊兒嗎?”
“半個月了,再不赢一場就别修行了。”
“懸。”
确實懸。
海上的交鋒還在繼續,但局勢卻是顯而易見的一片倒。
對練一開始還是正常的,大家你一招我一式打的有來有回,雖說每次都是趙升闊赢,但也就赢在他那一招進可攻退可守的刀氣上,整體的局面還算平衡。
可越打越不對勁,原本一場下來趙升闊隻能揮出一道刀氣,打着打着就變成兩道,三道,他對這刀氣的感悟愈發精進,能揮出的刀氣也就越多,這才短短半月時間,他的每一次揮刀,就會帶着一道勢如破竹的刀氣了。
平衡就這樣被打破了。
趙升闊用他善于思考的頭腦加之三年的沉澱彌補上了他在境界上的短闆,更是在這之上撕開了一道口子,将你來我往的激鬥徹底改變成了一場貓鼠遊戲。
最可怕的是,這還是一隻聰明的貓。
貓擡爪,老鼠就得動,可落不落爪,落在哪裡,是貓說了算。
符峰被這一道道刀氣限制的隻能滿場抱頭鼠竄,但他也絕非沒有進步,他的身法也在這一道道刀氣下愈發精進——靈力頻頻在腳下炸開,借助所産生的推力能夠讓他在這冰面上滑行,是他目前能做到的躲避刀氣的最優解。
但還遠遠不夠,閃轉騰挪下,他距離趙升闊也越來越遠。
他清楚,但他想不到更好的應對之策。
“修行之路,不争則不得,不鬥則不狠。”
“道阻且長,行則将至。”
溫柔的男聲自岸上傳來,穿過岸邊驚濤,穿過千層巨浪,飛進冰面上少年們的耳朵裡。
是李尋憶的聲音,一如既往。
“诶?還能這樣?”冰蓮上的趙彥州目瞪口呆。
“是個好苗子,就是笨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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