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不喜歡遲馳人人都能看得出來。
遲馳不明所以,心思也不在旁人身上,他視線虛落在陸時川身上,平淡道:“你想和我講講小時候的事嗎?”
陸時川握筷子的手一頓,又繼續朝着餐盒裡的菜去了,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我是被爺爺養大的,那個男人不管我,後來考上重點初中,爺爺去求他帶我進城,我開始在城裡念初中,和爺爺還有他住在一起,那個男人常年喝酒打麻将,沒空管我,發瘋的時候卻是連着我和我爺爺一塊兒打。”
“久而久之就習慣了,初三畢業考上一中,拿着暑假打工補貼的錢孝敬他,讓他帶着我去改名。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叫陸時川,高二的時候,爺爺生病,需要錢手術,借了很多人的錢,最後還差幾萬,是你給我的。”
陸時川說到這裡停了,他慢吞吞地将菜塞進嘴裡,坐得很端莊闆正,直到把這一口徹底咽了下去,才繼續說:“然後高考前,爺爺死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聽不出一點情緒的波瀾。
“之後我搬了出去,助學貸款上大學,勤工儉學,創業。大學畢業後事業有了起色,那個男人酒駕死了,還留下了一個沒爹沒媽的陸渝。”
“就是這樣。”陸時川戛然而止。
其實他還有話想說,他想說自己恨透了那個生而不養的父親,恨透了那些像吸血蟲一樣的親戚。高二那年他跪着去求所有能求的人,那些親戚把他當做蝗蟲一般避之不及,房門緊閉燈火幽暗,恨不得讓别人覺得這裡沒有人住,陸時川借了所有能借的人,找所有能找的人尋求幫助,他的自尊心被人踩在地上撚過無數腳,也沒有人肯借他錢去救爺爺的命。
最後是陸時川最不想求的一個人給了他幫助。那個時候陸時川在想什麼呢?他看着居高臨下的遲馳遞給他那張信用卡,向來不願意徒生是非的他叫住了遲馳,質問他是不是可憐自己,然後遲馳皺着眉說不是。
那一秒,陸時川原以為自己低到不能再低的自尊心,徹徹底底被踩進深淵裡,他眼睜睜看着自己和遲馳之間裂出一道足足有千丈深的溝壑,他也如墜冰窖。
陸時川恨那些人,恨他們在自己發達後像吸血蟲一樣急不可耐地攀附上來,拿那些莫須有的東西強迫陸時川講道德講仁心。他們罵他冷漠,又罵他刻薄無情,陸時川隻覺得好笑,他遠遠比這群人想象的更加刻薄,他巴不得他們就那麼去死,永遠消失在自己眼前。
這些話陸時川都讓他們永遠停在自己的胸口,他仿佛一個賢者,對待過去種種都已決心不再追究,不講恨也不講怨,頗有氣度。
可遲馳安靜地聽完後,淡淡地擡起眉,反問道:“還有呢?”
陸時川望着遲馳意外執着的雙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遲馳繼續說道:“你的感受呢,難過嗎,恨嗎?”
“不難過了,不恨了。”陸時川對上他的眼神,平靜道。
分明是個能讓遲馳放心的回答,可遲馳卻沒有露出陸時川想看見的釋然的表情,他臉上甚至沒有表情,這讓遲馳看上去有些嚴肅,他斂了斂眉眼,然後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還帶着點輕飄飄的歎息。
“不該是這樣的,陸時川。”
“我們之間不應該這樣,我們不是需要僞裝客套的上下級關系。你不是沒有情緒,隻是我們越親近,你越不願意在我面前吐露情緒。在我面前,你應該要有想要的東西,不喜歡的東西。”
“過去的事情好也好,壞也罷,沒有機會和出口去吐露的那些,積壓在心裡的情緒,不可以告訴我嗎?”
陸時川原本高高懸着的心在這個瞬間被一隻手緊緊攥了一下,那積攢在裡面的情緒早已經讓它膨脹,随手一攥就能讓人覺得滿到崩潰。
“我對别人都不關心,我隻想知道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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