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蹲下身,把人抱出來。
邊上助手緊張地手都在抖:“顧隊,她是半夜燒起來的,應該是感冒引發的發熱。”
“不關我的事!”
“嗯。”
顧嘉讓嗯了一聲,把人抱進懷裡,感覺她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水……”她意識模糊着呼喚人給她喂水。
顧嘉讓冷着臉,沒動。
今晚男人沒穿警服,身上是幹淨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可饒是如此,壓迫感仍是無法忽視。
助手不安地搓了搓手:“顧隊,我這沒水。你還是帶她去醫務室看看吧。”
男人的目光落在懷裡的少女臉上,似乎沒聽見他說的話,眼神帶着某種陰冷克制,根本不像會心軟照顧女人的一夜的男人。
明明顧隊長給人的感覺一直很溫柔,平易近人。
但有一秒,助手還是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她一直穿着這件外套?”
這是現在該關心的事麼?
助手有點懵,但還是如實回答:“是。外套有點濕,我們給了她幹淨的衣服,但她沒換。”
女實習生把衣服送進來的時候,她已經睡着了。
顧嘉讓看到那個小籠子裡還被人整整齊齊疊放着的幹淨衣物。
助手沒撒謊。
“宋眠……”
懷裡的人突然喊了一個名字,臉蛋貼在他單薄的襯衫上,隔着輕薄的布料蹭着離他心髒最近的那塊位置。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氣氛冷冽到極緻。
顧嘉讓抱着她的手臂收緊,沒有戴黑色手套的手上套了一隻素色銀戒,因為那個名字,指尖力量大到邊緣壓進肉裡,勒出一道深紫痕迹。
目光落在她泰然自若的臉上,喉嚨滾動。
他真的很想質問她,宋眠做了什麼讓她連在生病脆弱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起來的人是他?
她們不是才剛認識不久嗎?接個吻,就讓她忘了到底誰才是對她好的人了?
助手看着顧隊長倏然冷下去的雙眸,額頭冒出冷汗。
這時候該說點什麼好?
好像說什麼都不對……
助手站在原地焦灼地想死,回過神看到顧嘉讓抱着人擡腳往外走的背影。
“顧隊,明天我們——”
“明天我休息。”
休息?
他入職到現在,就沒看顧嘉讓休息過,這麼突然?
腦子裡突然閃過女孩那脆弱又可憐的模樣,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但他倆八竿子打不着邊,什麼時候走這麼近的?
……
顧嘉讓抱着人回了房間,路上遇到幾個值班的警衛,看到上司抱着小姑娘走過來,統統目不斜視,一個個都假裝沒看到。
進門後,時栀身上因發燒整個人紅的不行,意識也很模糊,不論音音怎麼叫都叫不醒。
音音想給她喂退燒藥,但因為實驗室裡有人實時監測她的身體情況,怕被發現異常,音音不敢自作主張。
現在被顧嘉讓發現,更是不能插手這件事。隻能在内心祈禱,顧嘉讓趕緊給她用藥,别讓她的宿主就這樣被這一場小感冒給弄死了。
但是狗男人把她帶回卧室以後,就直接把人的衣服扒了個幹淨。
音音:【!!!狗男人!你乘人之危!給爺爬!】
外套下面的病号服皺皺巴巴,還髒兮兮的,顧嘉讓受不了,直接全脫了,隻留下内衣,他低頭瞥了一眼小褲包裹挺翹的曲線,帶來視覺沖擊,心跳亂了節拍,嗓子眼似乎有什麼要沖出來。
偏偏時栀火熱的身體突然感覺一陣冰涼,下意識往他身上貼,有一種投懷送抱的意味。
他暫時收回神,深深喘氣,把人推開:“時栀?”
“嗯?”
“我是誰?”
時栀頭疼欲裂。
她因為發燒難受的想哭,渾身的肌肉都很疼,眼淚蓄滿眼眶,隻能看清眼前男人大緻輪廓,因為感冒發燒,鼻子又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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